言罢,玉颜已经泫然欲泣,玉颜素日里被苏瑾特意找秦楼楚馆的娘子们偷偷教导过,怎么哭能惹人怜爱,怎么哭能不让人厌烦,甚至怎么哭,只流泪,不流鼻涕,等等。
这样可以让人,尤其是男人心碎不已。
淮安候府里,玉颜琴棋书画是最差的,可是这一哭,端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冀鋆暗搓搓地想难怪苏姨娘如此嚣张,玉颜这一哭,我的心都软了有这个本事,确实很有可能攀上高枝。
袁姨娘生的女儿雨珗,见状,火气腾腾地上窜
平时,玉颜就总整这么一出,明明是她抢了自己的珠钗,明明是她弄破了自己的裙子,明明是她故意在请安的时候伸出脚绊倒自己让自己丢丑,明明是杨家表哥最先与自己相识,可生生让这个狐媚子给勾了过去
可是这一切,一闹到父亲嫡母那里,每次吃亏的都是自己
雨珗脱口而出“玉颜妹妹,你哭啥啊知道的是你害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马上就得上刘家的花轿呢”
玉颜在府里一众小姐之中,吵架没赢过,动手没赢过,一旦与姐妹们起冲突,就是哭,一哭,苏姨娘再帮着把事情捅到洪培菊面前,马上变成“谁哭谁有理”,因为,雨珗、美琳她们几个加一起,也哭不过玉颜。
如今玉颜听到雨珗阴阳怪气的调调,抽泣之声戛然而止,继之一口气没上来,扑进苏瑾的怀里大哭“姨娘,我没脸见人了我不要嫁给那个无赖,嬷嬷说他头上的虱子爬来爬去的还有,刘毕胜说话的时候,就用手在身上搓泥丸,他说他几个月才洗一次澡,恶心死了”
卓姨娘又忍不住要笑,人家雨珗都没想到这一层,她倒好,急吼吼地把脏的臭的往自己身上泼
之前已经出头,此刻卓姨娘想降低存在感,忙用帕子假装擦嘴。那边贵姨娘都有点绷不住。
要说,老天真是公平,苏瑾汲汲营营地谋划,可惜生的一双儿女,没一个省心
苏瑾闻言气急败坏地冲冀鋆吼道“你看你把玉颜逼成什么样了我家玉颜跟你有什么仇,你要逼死玉颜你跪下向玉颜认错”
冀鋆神情冷漠,一言不发,视若无物。
忽然,冀忞仰起一张带着婴儿肥的俏脸看向苏瑾,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灿烂的笑容,慢条斯理地道,“苏姨娘,你真无耻我们又没有兄长国丧期间跟丫鬟苟合,我们又没有逼你家玉颜嫁给无赖,那个无赖头上虱子乱爬,几个月洗一次澡,说话的时候用手在身上搓泥丸,与我堂姐何干我堂姐都没见过这个刘毕胜倒是苏姨娘你,跟这个刘毕胜相谈甚欢,要认错,要下跪,也得你苏姨娘下跪”
一席话,满堂皆惊不说,连冀鋆都懵了艾玛,这古代女子真是不能小觑啊这一席话,分明是偷换概念,转移主题,但是,砸吧砸吧嘴,好像还反驳不了
想自己在冀忞这个年纪,还傻傻地看动画片呢
哎呀,学无止境,学无止境啊
堂妹如此给力自己决不能怂
冀鋆走到苏姨娘面前,忽然大吼一声“我让她死她就去死那好,玉颜,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冀鋆一句比一句声音响亮,最后一句“去死”,是运用胸腹合力吼出去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建筑拢音,或者有强化声波的作用,众人只感到耳朵嗡嗡作响
玉颜被这一嗓子震得彻底噤了声忽然,一口气憋住,半天没喘匀,小脸瞬间苍白,身形一晃,晕了过去
这一变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