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有人去报警了吗”
话音落下,屋内安静了一瞬。
张小雨反应迟钝地望过来,脸上的表情复杂,怯懦,惊讶,不忍,恐惧
李婶迟疑地重复了一遍,“报警”
宋晚秋惊了,“人都被打成这样了,难道你们没报警”
李婶看看张小雨,又尴尬地望向她,“警察同志怎么会管这种家务事啊”
宋晚秋“谁跟你们说这是家务事,警察同志不管”
李婶与张小雨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都闪过一抹茫然。
张小雨小声而怯懦地说道“李渔说我是他媳妇儿,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人,他把我娶回家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别人都管不着。”
“放屁”
宋晚秋的话一出口,另外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惊讶地望向她。
宋晚秋长得白白净净,说话慢吞吞,温声细语,看起来乖巧又听话,“放屁”这种粗俗的词跟她完全不搭边。
从她口中听到,无比违和,甚至让人有些恍惚。
宋晚秋只觉得很离谱,同时又很悲哀,什么时候女性才能觉醒,谁也不是谁的附属品,她不属于任何人。
她只是她。
宋晚秋看着张小雨,明明有一箩筐的话,临到嘴了又说不出。
好半晌过后,她问道“你想一辈子过这种生活吗”
张小雨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地看着她。
宋晚秋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神情愣愣地看宋晚秋几秒,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捂着脸,呜咽地哭起来,“是我命苦,不过又能怎么样,我大丫还那么小。”
李婶见状不停拍着她的背,一边小声安慰,一边唉声叹气。
宋晚秋眉眼沉沉,她想说的有很多,但是也不知道很不现实,只能暂时先咽下去。
大丫是个跟平安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长期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小小,此时额头包着一块布巾,隐隐有血迹渗出来,让人看着就心疼。
宋晚秋视线落在大丫泛着红晕的脸上,伸手去碰了下,果然在发烧。
“真的不用送去卫生站吗”她皱着眉说道“这样下去,孩子会被烧坏的。”
张小雨一听,刚止住的眼泪霎时又冒出来了,哀戚地摸着大丫的脸,“不会的,我的大丫不会有事的。”
李婶见状满脸不忍。
宋晚秋咬了咬唇,也没有再说什么。
李渔可能知道妇联的人会来,干脆躲在外边一直没回来,宋晚秋等到中午快下班,都没等到他就先回家了。
因为张小雨的事儿,她一整个上午心情都有些沉重,挎包里的馒头也忘记吃了,一直放到冷硬。
徐随舟也不嫌弃,抓过三口两口就咽下肚子了。
此时宋晚秋也跟他说完张小雨的事,说出来之后,心情果然畅快许多,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晴了许多。
徐随舟的关注点却不在张小雨身上,他说道“那位秦丽丽同志干的不是人事啊,看样子也在妇联待很久了,就没有人发现”
宋晚秋又跟他提了提吴洁,“知道的不敢招惹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随舟
他想了想,突然满脸笃定地说道“这个秦丽丽很有问题。”
宋晚秋疑惑地望向他,眨了眨眼睛,“我难道不知道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