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随舟落荒而逃。
家属楼沉寂了一个中午,下午又开始热闹起来,机械厂午休的工人陆续起床去上工,嘈杂的声音蜂拥而至。
宋晚秋懒懒地窝在躺椅,许是这两天睡太多,闭上眼睛也是光怪陆离的,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了看天空,远处雾蓝色的云层堆积叠放,离得近的一片有逐渐加深的趋势,散发炙热光芒的太阳已然被遮住一角。
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宋晚秋洗一把脸,带着雨伞就出去了。
机械厂外边的街道向来没人,静悄悄一片,走到路上都能听见脚步的回音,只有拐出去往供销社那边走,才能看到多几个人。
实际上她没打算往那边走,而是拐进机械厂旁边的胡同,沿着胡同一路走。
宁城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也是一座海港城市,历史上“海上丝绸之路”东方始发港的所在地,五十年后的宁城港年货物吞吐量全球第一,集装箱量世界第三。
然而现在宁城港还只是一个内河小港,承载能力十分有限,而且由于政策的关系,进出口商品很少,大多是运往国内各个城市的肥料、粮食等紧缺商品。
宁城港一个废弃的仓库中,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瞧见地上有一道人影,不知是昏过去还是其他,人影一动不动。
只听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仓库门传来一阵响动,“嘎吱”一声,铁锈斑驳的厚重大门露出一条缝隙,刺眼的光争先恐后闯入,地上人的模样一览无余。
是一个干瘦的孩子,年纪五岁左右,面色蜡黄,嘴唇满是干皮,裂开的位置有血迹渗出,双眼紧闭着,胸口起伏微小。
“这小屁孩已经发烧两天,再拖下去人要不行的,上头怎么还没有新的指示”
“没有,消息传不出去,上头估计也在想办法联系我们。”
说话的人是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女同志手上拿着菜篮子,男同志拎着一个扁担。
女同志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皱着眉头,忧虑从脸上一闪而过,“现在公安已经发现我们的传消息地点,万一查到这里来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的方式很隐秘,他们查不到的。”男同志神色笃定。
女同志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下心来,反而更焦虑了,他们只有两个人,公安的能人怎么也比他们多,“要不然我们先把孩子转移吧。”
“不行”男同志一口反对,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朝孩子扫了一眼,“必须严格执行上头的指令,不然来人了却找不到,麻烦就大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女同志脸上的烦躁掩盖不住,到底比男同志心软一些,“那至少要给孩子吃点药,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男同志原本想拒绝,然而视线落在孩子脸上,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喂药可以,但是不能带出去。”
女同志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她本意就是拿着药喂给孩子吃,“就在这里吃。”
宋晚秋从机械厂门口过来,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眼睛往旁边两面墙扫视,与记忆中纸上画的做对比。
从头走到尾,很可惜,徐随舟并没有记录错,纸上所有的部分都比墙壁的对上了。
宋晚秋双手抱臂,轻咬着下唇,低头沉思,试图将已经解开的字母与没有解开的对比,或者串联起来,寻找出问题的答案。
不对,宋晚秋在心底否认。
她干脆换一种方法,直接推翻之前得出的所有结论,用另外一种思路去做假设。
依然得出“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