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院长又“哦”了一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由得笑了一下,心想,这孩子想独立配药、独立打针,是不是都快想疯了
姜院长思考着玄卓善如果单纯地想学汉族话,那还好说,能给她当老师的人不少,许阿支妈妮就挺合适,而且是现成的;但是想学懂、学通汉语,学会汉字,想能看懂处方、能看懂药品说明书,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十天半个月能行的,没那么容易,那可得有个好老师
姜院长心里说“没看出来呀,这个小高丽孩儿还真会挑人儿。这堡子上能说、会写朝鲜语和汉语、又有文化的人还真不多,韩大个子好像是独一无二的人选。”
姜院长冲玄卓善笑了笑,说“你想跟韩大个子学汉语,那你就跟他去学呗,也不用当民兵呀。”
玄卓善一听说她不用当民兵,急忙说“我想当民兵,我想跟他们一起,学汉语、跑步、打枪”
说着,玄卓善走到姜院长跟前,拽着他的衣袖,左右摇晃着,说“求求你,院长,让我当民兵”
姜院长说“当民兵不是好玩儿的,不是玩当民兵很累,很辛苦,要经常训练。别人休息的时候,民兵不能休息。当民兵还很危险危险你懂不懂危险”
玄卓善见姜院长不同意,而且语气也很严厉,站在那儿不说话了,她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姜院长不知道她是没听懂还是打了退堂鼓,就说“是不是当民兵又苦又累的,还危险,你这么小,又这么瘦,当民兵干什么呀”
这时,玄卓善松开姜院长的胳膊,用手擦了擦眼泪,低声问“是因为我不好吗”
姜院长见玄卓善哭了,忙说“你哭什么呀,谁说你不好来着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
玄卓善对姜院长的话半懂不懂的,只知道大概是说她不行,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玄卓善小声地说“以前,我的妈妈说,马走过的地方,牛也能走”玄卓善停了一下,用自己短上衣的飘带把眼泪擦干,继续小声地说“我苦不害怕,他们的行的,我的也行;男子的行的,我的也行,我想和他们一起行”
姜院长真没想到,这个没爹没妈、没上过学,在堡子上举目无亲的高丽女孩儿这么要强,不仅爱学习、爱工作,还向往集体生活,甚至还有点“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
姜院长想,嗯那,也对,这孩子一个人也太孤单了,民兵连小青年儿多,大姑娘、小伙子的,好沟通,让她跟大家伙一起锻炼锻炼,没坏处。
想到这儿,姜院长不再说二话了,他一拍大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玄卓善说“得你先上楼干活去吧。”
玄卓善也不知听没听懂,明没明白,她先是给姜院长鞠了一躬,然后用朝鲜语说了句“打扰您了”,转身走了。
姜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玄卓善一眼,心想,当初镇里把她送到医院来,只是想让这个可怜的女娃有个落脚之处,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的呆不了几天,没想到,这一晃,一、两个月过去了,她不仅不哭、不闹,相反,这孩子手脚勤快、麻利,见啥学啥,学啥像啥,打针、做饭、护理病人样样都能做得来,汉族话也差不多都能说明白了,真是不错
姜院长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拨通了民兵连值班室,找到了富志俭。
姜院长说“志俭呢,跟你打听个事呗,咱镇上当民兵,都有啥条件呀我是说,有哪些方面的要求”
富志丛听了,乐呵呵地问“咋的,你想当民兵”
“哈哈,你可真能扯,净扯犊子。”姜院长说“我想当,你要啊”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