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苏景誉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叫醒。
疼痛、酸涩、无力感迅速随着意识席卷上来,苏景誉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雪白的墙壁,瞬间被惊慌所包裹。
片刻之后他才发现这是医院而不是苏安神的基因实验室。
可,他怎么在医院
苏景誉揉着太阳穴回忆着,忽然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梁鉴。
梁鉴
昨天的记忆翻涌立即翻涌上来,但他只记得自己跟梁鉴拼完酒之后好像醉倒在了路边,剩下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断片了
但怎么会在医院呢
是梁鉴送自己过来的吗他后来又回来找他了吗
苏景誉使劲地回忆着那之后的事情,但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反而想得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梁鉴是不是也有点头疼
透着疲惫的脸上,两道英气的剑眉狠狠地拧在一起,在眉头处拼出了一个“川”字。
苏景誉以前很少看见梁鉴这样。
以前的梁鉴好像没有烦心事,永远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就像每天升起的专属于他的太阳一样。
还是自己没有真正的走进他内心呢
苏景誉沉思着,不自禁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一点点地靠近梁鉴青涩的脸庞。
但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苏景誉忽然停住了动作。
昨天梁鉴决绝的话犹在耳边,如果吵醒了梁鉴,苏景誉不确定他是否还愿意跟他呆在一起。
他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
苏景誉手掌成拳,慢慢地放下了右手,但目光却更加贪恋地锁在梁鉴身上,似乎眨一眨眼睛,就浪费了生命一样。
但曾经其实有很多个这样的时刻,他晨起之后会看到贪睡的梁鉴还在熟睡。
那时他是怎么样
转头看梁鉴一眼,而后急急忙忙地去工作。
他有想过抱一抱亲一亲他,但总觉得耽误了什么,总觉得时间来不及,总想着下次一定。
懊恼席卷了苏景誉,让他心口像痉挛似的一阵阵发疼。
他现在才知道,熟睡的梁鉴是这样的,长而浓密的睫毛懒懒地搭着,呼吸一声声缓慢而清晰,令人安心、令人幸福。
他好想让这种感觉持续下去。
但
苏景誉不知不觉握紧了自己的手掌,修剪整齐的指甲一点点地嵌进了掌心里。
但他杀了人。
他是打算等梁鉴答应戒烟戒酒以后去自首的。
但是现在,他舍不得了。
他想跟梁鉴待在一块儿,多待一秒也好,像这样只是默默地看着也行。
苏景誉紧握的手掌慢慢地放开。
心中的计划已经成形。
好冷。
正在做梦的梁鉴忽觉一阵寒意,他摸着酸痛的脖子直起上半身来,正碰上苏景誉半冷不热的眼眸。
梁鉴被吓得一个激灵,脱口就骂:“操干嘛这么盯着我”
“我”苏景誉慌忙地移开目光,再转过头时,眼眸里的冷意已经消散,只剩下平静无波,“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梁鉴有一瞬间怀疑刚才自己看岔眼了,揉了揉眼睛。
这功夫让梁鉴猛然反应过来说苏景誉在说什么,脸顿时拉了下去“你不是学霸吗为什么脑子里装的都是屎自己酒精不耐受不知道吗再喝两杯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