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眸子里已经有了凉意,从十年前自己便被人算计,无论是谁得知真相也不会好过。
听他话中讥讽的意思,李昭也不恼,“凤老之所以从未与你提及遗诏的事,就是希望你走自己的路,不要被这一道遗诏毁了。”
“凤尘,这条路,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这里的。”李昭的眸子就如一湾海水,只是这海水是漆黑的,深沉的,神秘的。
凤尘有些无言以对,这些人给自己安了条道儿,最后说是自己走的他想想觉得有些好笑,就那么笑出声。
他自认为一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却没想到到头来被人算计的连婚姻都不能自主,或许这不能称之为算计,又或者李昭说的本对。要拒绝这桩婚姻,他有太多方法,却偏偏没有拒绝。
“殿下专程找臣来,不是为了此事吧。”婚姻一事,已经不可避免,何况凤尘也没想着避开。
“皇贵妃怀孕一事,令我心中难安,或许是太了解她,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沈清鸣我原本就不放心,这二人在一块儿,对汐儿不利。”
李昭的声音仍旧平淡,凤尘却在其中听出一丝担忧,还有原本不该有的悲哀。“这些话,殿下为何不直接与公主说”
“汐儿太重情意。”李昭微微一叹,这是李汐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凤尘想了许久,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后宫的事,臣无能为力。”
“你与汐儿成亲,自然是住在宫内,皇贵妃身在后宫,可沈清鸣一直住在乾清宫。”李昭不给凤尘说话的机会,又说道“皇上如今形同六岁,尚未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沈清鸣能够救他,也能害他,皇上出事,比汐儿出事更可怕。”
经李昭这样一说,凤尘也是大惊,国不可一日无君,李权等人定会另择君王。现有的几个皇子中,唯有三皇子堪当重任,可他眼下的身子,恐撑不过一年。
可即便如此,凤尘仍旧有自己的顾虑,他本不愿过多的参与朝中纷争,与李汐成亲,也不过是为了拿到兵符。一旦答应了李昭,势必要与沈清鸣纠缠。
“此次父亲受刺一事,还有待细查,臣实在没有那个心力。”见李昭神色不动,他又道“臣只能尽心而为。”
“多谢。”
司礼间很快将吉日挑了上来,大年初一,若再它推下去,便只有三月后。
李汐颇为无奈,一入年下,宫里的琐事也多了起来,时间本就紧促,还要准备婚事她想着要将婚事推下去,可三月后是二月,君王要祭天祈求风调雨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如此一想,她将折子放在案上,朱笔批下,交给新衣,“下去准备罢。”
新衣接了折子,又道“才刚皇上遣人来说了,每年设宴都在桐梧宫,有些乏味,恰好眼下皇城东边的那片梅花开的正好,三日后的饮宴不若就设在那处。”
李汐笑了笑,“难为皇兄能想到,就依他的意思。”她对宴会这些本就不大喜欢,这些事都是交给下头人打理的,从未操过心。
“还有一事。”新衣原本已经走到了门边,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三殿下又召见了凤尘。”
“遗诏的事三皇兄必定早就知情,他找凤尘也不过是为了我,无妨的。”李汐漫不经心取了未批的折子,才摊开,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凉,至后头翻了翻名字,脸色尤为难看。“新衣,请安佑入宫。”
安佑匆匆而来,还未抱怨两句,见李汐脸色苍白地递过一个折子,他接过一看,神色也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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