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豪呼出一口气“城隍爷给我们分析过其中利害。只是,很多时候,人活在世,银钱却比性命更重要。何况,我们家也经常身不由己”
李秀丽冷笑“你要真是这样想,为什么等朱绯也得病了,就愿意消灭鬼怪、抚平溢出区了无非是之前地羊鬼虽然祸害,但祸害的是欠你家钱的平民百姓。现在祸害到你儿子头上,你才知道后悔”
“是,我是自私自利,该死。”朱豪眼圈红了“可绯儿是我和丹娘的独生孩儿,是我们心头珍宝。他是个读书人,平时温和善良到近乎懦弱,从不曾害过谁,连欠我家钱的那些人,他也经常替他们恳求我免利钱绯儿又有什么过错倘若老天真有眼有灵,就让地羊鬼冲我来为什么却偏偏是绯儿遭此劫难您、您可怜可怜他”
白鹤听得起了三尺怒,他是出家人,又是正人君子,不会说损话,只得长叹“朱公子可怜,又谁来可怜那些父母双亡、冬夜薄衣的孩子谁来可怜恩爱尽散、生离死别的夫妇谁来可怜暮年丧子,冻饿交加的老人”
朱豪膝行而前,拉住白鹤的衣裳,扯住枯松的佛珠“大师,小人知错了,知错了如今城隍爷等俱不在城内,绯儿的情况却刻不容缓,请你们务必斩除鬼物,夺回他的脏腑,救他一命我和丹娘一定会全力配合,我们的家业、产业都可以败去,炁运损失亦无所谓,只求绯儿活命”
他说“就算不为绯儿,也为了安城百姓”
室内一片寂然。
半晌,白鹤说“朱豪,你不配提安城百姓。”
朱豪一怔,见他们不吃软,心念一转,正要以账本上的秘密,他权势滔天的好亲家来威胁。
下一刻,白鹤道“我们早已猜到了这些。我和各位道友早已决定,无论真相如何,都会除掉此怪。”
“不是为了你跟你儿子。而是为了安城百姓,为了本表人间,尽修行者的本分。”
朱豪面上露出涕零感激,口中不断说“诸位高义,高义,朱某惭愧请各位尽管施为,破家亦不敢有怨言这是我们罪有应得”
心里却松了口气还是这些自诩正道,所谓的正人君子好拿捏。就算事后得罪了安王,也可以拿他们顶事,只说这些人强行破掉了溢出区,朱家炁运大损,无法再为安王敛财
换做县、府城隍,肯定与那些官僚一个德行,满口打哈哈,对此事避之不及,不肯相救绯儿。
正这时,外面有小厮过来通传“老爷,有京城贵客上门。”
一看见跪地的朱豪,吓得立刻噤声。
朱豪若无其事地站起,拍拍膝盖上的灰,对修行者们拱手“我已全盘托出。此后,定会诚心合作,各位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尽快消灭为祸安城的地羊鬼。我有贵客临门,先行一步,诸位请。”
便告辞离去。转身时,面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哭哀痛悔唱念俱佳,竟然一派正经,还带了丝笑意。
见他离去,修行者们却面面相觑,心里很不舒服,也无可奈何。当下之事,首要的,的确是消灭地羊鬼,抚平溢出区。这就需要朱家这个始作俑者配合。
遥遥地,朱家大门那边,却响起了说笑声、招呼声,来人显然与朱家极熟。
这时,黄鼠狼却忽然动了动鼻子,说“咦,地羊鬼的臭味”
李秀丽指着账本说“东西就在这呢,当然有味。”
黄鼠狼摇摇头,再次嗅了嗅账本,又朝空气嗅了嗅,说“不对,不对,这账本上面的臭味,是甲鬼的。就是保护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