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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3/4)


    念她病重,李夫人也由着她去。

    连赵家老爷都听说了她的病,登门拜访,擦着眼角说“李兄,小弟有一不情之请”

    那一日的黄昏,李小姐呕了大口的血,面如金纸,忽然有力气抬起手,指着窗边,用极微弱的声音说“猫赶走不要伤了雀”

    丫鬟本守在床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骇然地看到,果有一只皮毛虬结的黑猫坐在窗上。便立刻去赶。黑猫立刻蹿走了。

    一回头,看到李小姐双手垂落,一动不动,脸上似有隐约的笑意。

    一探她的鼻息,丫头吓得两股战战,立刻奔下楼去,直叫“夫人,小姐、小姐好像没气了”

    李员外夫妇正在外间院子的堂上,陪坐赵家夫妇。

    一听此言,赵家二人面露喜色。

    李夫人则擦了擦眼角的泪,忙吩咐“快把小姐扶起来梳妆,亲家在堂下等着了。”

    丫鬟愣住“梳妆可是,小姐,小姐已经”

    她这才看到,大堂里竟然停了两座棺材,挂着白与红交缠的帘幔,布置香案,香案上摆着瓜果点心,两侧设红烛与香烛,挂白灯笼,上有大大的囍字,似灵堂又像喜堂。

    其中一座棺材是空的,盖板开着。

    李夫人见这乡下丫头笨呆呆的,也不理会,只叫身后“快,上楼去为小姐换衣梳妆,扶将下来。”

    她身后一列十几仆妇,个个手里捧着托盘,上有嫁衣、头饰、盖头、红绸,一应俱全,闻言便入院上楼。

    丫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跟了上去,却被拦了下来。

    过了一两个时辰,竟见她们将小姐两边驾着,硬是“扶”了下来。发髻已盘,珠翠满头,一身惨绿嫁衣,脸上扑了苍白的粉,涂了赤红的胭脂,唇也滴血一般,竟果然是新娘装扮。

    只是,李小姐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死者当然不会动。

    赵家夫妇打量李小姐相貌,愈加满意。

    刚刚没气的,新鲜。爱颜色的儿子应不会嫌弃。

    新娘打扮的李小姐被放进了那座空着的棺材,新郎新娘手持的红绸,就挂在两座棺材之间。

    二人早就做好的牌位,也缠着相连的红线,各自放进了棺材,意味着即使死去,灵魂也羁绊一起,不得脱飞。

    赵老爷拭泪,对李员外说“我本知道这是野俗,汝家诗书之族,这是不应之请。但,请仁兄怜我一片爱儿之心。我儿年轻夭亡,死时不瞑目。怎忍见他泉下孤独,因此,至今停灵,只待觅着一个合适的去陪他。令爱与他本就是未婚夫妻,女儿家年少而亡,更是凄凉可怜,连祖坟都进不得。想来,李兄若疼爱女儿,也不忍叫她做孤魂野鬼。倒不如,他小夫妻两个,正式拜了堂,合葬,在地下也有个伴。”

    他作揖“以后,定当实成亲家来往”

    李员外被这声实成亲家暖透胸怀,忙去扶他,说“亲家多礼了,等到半夜,再行礼,入葬合婚。我们先去外堂坐。让他们夫妻两个相处一会。”

    李夫人嘱咐下人们“都给我好好守灵。晚上还要送亲。”便也招待赵夫人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黄昏落尽,天彻底黑了。四周极安静,寒风愈大,吹过狭窄的门,吹出呜呜的凄声。红烛摇曳,照着两座漆黑的棺材,拉出长长而扭曲的影子。

    仆妇、婢女们战战兢兢地在堂外守着。无人敢进停棺的屋内。

    忽然,一个婢女叫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浑身白毛汗。

    为首的管事仆妇斥道“叫什么若是惊扰了小姐和和姑爷,没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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