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求也不高。如果非要点旱魃,您把我家的旱魃排在最后点,成不我日后定只供奉于您,时常献祭。”
他话音刚落,那只挣扎的母鸡就消失在了原地。
财神爷睁了一下眼,睨他一眼善。
张石头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又有人鬼鬼祟祟摸进了财神庙。
来人竟然是村长和他的几个成年儿子。
他们比张石头手笔更大,吭哧吭哧抬来了一头羊。
便拜在神前“财神老爷,我们愿意继续除魃。只是,希望您别点我家的魃,这头羊,我们愿献给您日后定只供奉于您,时常献祭”
财神说善。
于是,村长家也大喜而去。
一晚上,财神庙访客不断,村里人有能力的都来了一圈。拿不出东西的,赌咒发誓,要一辈子早晚叩首。
全村人第二天起来,都顶着黑眼圈。
他们你谦虚我谦虚,你哀叹我哀叹,都说
“算了算了,为了大家伙将来不用被旱灾糟蹋,我们还是去请除旱魃吧如果点到我家的旱魃,乡亲们不用顾忌我,尽管去”
“放心,老哥,点不到你的。你一向运气好。肯定是点到我家为了乡里,舍我一家,不亏”
一夜之间门,人人都成了话本子里才有的贤良仁善之辈,互相推让,张家村宛如桃源村。
最后,仍是公推村长去乞求神祗原谅,继续除魃。
红漆青瓦,神龛遮帷幔。
青烟袅袅,隐隐绰绰露泥胎。
泥塑的神,含笑看着愚钝的血肉凡俗。
昨日质神,今日拜神。
看贪嗔痴恨,祂皆不恼。
只是脸上本来定格的彩绘,应千年万载凝固的笑意,无声地扩大了一丝。
神祗慷慨大方、一如凡人们希冀的那样,原谅了他们昨日的无礼。
村男村女问“新的旱魃是谁”
他们屏住呼吸,放松期待,心底却也有一丝紧张,互相打量评估。
和善憨厚的面,杂错的心声。
是张石头这无赖汉,早该倒霉。
是张疤脸这家伙,前年偷过我家的米。
是隔壁家的张三嫂子这婆娘,曾咀嚼我家的舌。
等待许久,财神终于开口。
新的旱魃在
张家村,在这一天,爆发了全村斗殴。
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开始的。
每个人都翻出新仇旧恨,互相去掘仇人的坟。并指责对方家中出了旱魃,红着眼,理智全失,扭打在了一起。
开始,只是你殴我一拳,我打你一掌。
然后,逐渐发展到了拿出锄头、镰刀、铁锹
血流涂地,昔日的邻居,仿佛生死大仇,下了死手。
终于,一个人倒下了,气息全无。
财神说已除一旱魃。
陆陆续续横地三人,财神微笑已除三旱魃。
雨,开始下了。
雨水越下越大,冲刷着地上流遍的血肉,染红了张家村。
再无一人站立之际,财神大笑此村旱魃已除矣
咦陶泥制作的神像上,隐隐浮出一花发女郎的虚幻身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