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会意“他既不要凡人当女婿,那就与河神结亲只那卖布的倔得像头驴,又略有家资,他要闹起来,怎么办”
李员外说“给他点钱,让他点生意。再要闹,有那不明是非的乡下小子,定会觉得都是他不肯献女,让全县才无法得到河神庇佑,无法丰收。那万一起了怨恨,他那老骨头,挨得住几下乱棍”
王老爷大笑起来“是极是极乡下人愚昧”他拱拱手“惭愧是我王家出了个这样悖逆的族亲,此事,就交给我办吧”
小莲今天心神不宁。
她傻坐着已经很久了。
早上,丫鬟们上楼来送换水、拿衣服,都被李秀丽阻拦,就说今天心情不好,独自安静,不想看见任何一人上楼。
以往,定有人劝说,说蓬头垢面,早上赖床,是无有礼数。
但自从三小姐“死而复生”,脾气比以往坏了何止十倍
府内的下人们一些寻常的古怪要求,都不去忤逆她了,只要她肯老老实实呆着,不试图逃跑就行。
中邪后的“李小姐”,竟反比过去十几年间温柔和顺的李小姐,更多了一些自由。
丫鬟们也乐得轻松自在,就在一楼浆洗衣服,做些自己的事,一边闲聊。
闲聊中,她们提到了逃跑的河神新娘,又说起城南布店家的钱小姐,说她可怜,今早被带走的时候,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老父也急怒上头当场晕倒。
又说那王家的女婿被吊在城门,进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说是再找不到人,那老小都要被挂上去。
小莲当时听到那里,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想了一个早上,她终于下定决心,站起来。
“恩公,李小姐,我、我必须离开这里。”
此时,恩公躺在床上,虽然睁开眼,但是一直在发呆她已经知道恩公叫刘丑。
李小姐正坐在铜镜前梳理头发,还嘀嘀咕咕“还带改造头发的啊怎么这么长,要不要剪了”
闻言,恩公没有说话。李小姐侧过脸“去哪”
小莲的眼睛里浮出泪光“回去。”
“少了一个我,就又多一个人。”
“我的爹娘,我姊姊姊夫,我逃出来,连累他们”
泪珠终归是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
她忽地跪下,朝床上发呆的恩公,重重地三叩首“救命之恩,来世再报,是我麻烦了您。今晚,我会悄悄地离开这里”
李小姐不说话了。
床上传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
音色好听,但略低沉沙哑。
刘丑醒了,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下,翘着脚“我才不要什么虚无缥缈的来生报答。要我救是你。送死也是你。烦不烦就你那身手,半夜自己走啊保准没走出院子就被抓住。连累我和主和李小姐。”
刘丑“早就说了,你这个累赘。”
十三岁的小莲被说的羞愧无比,抽噎不止,俯首而泣。
刘丑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抓挠了一下头发,坐了起来,说
“哭什么哭得真跟要来生一样。解决掉罪魁祸首不就行了你去收拾东西。”
小莲说“啊”收拾什么
刘丑一指梳妆台上,李小姐的那些匣子“这些啊,还有拔步床下的还有一些,给我分类整理起来,包裹得厚实一点,就用就用那些被褥床罩、床单、衣服,剪刀随便剪剪,整理成两个包裹。快点,天黑前要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