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素来不会撒娇,上辈子他的父母对他漠不关心,这让成蟜无从撒娇,即使哭泣,也没有人会哄他,久而久之,便叫成蟜养成了一副做甚么事情都不喜欢依靠旁人,甚至压根儿不会撒娇的模样。
“呜呜呜”成蟜一面假哭一面想,孩童合该都是这般哭泣的罢
“蟜儿寡人的蟜儿”
成蟜这么一哭,秦王倒是心疼起来,连忙过来哄着“蟜儿,你受惊了,别哭、别哭。”
成蟜不过装装样子罢了,哪成想却在此时,嬴政突然道“蟜儿受伤了。”
受伤
成蟜并不曾感觉到甚么痛楚,顺着嬴政的目光一看,是自己的指尖,指尖是神经末梢,虽成蟜感官敏锐,痛觉亦十足敏锐,但此时此刻他佩戴着大傩伥子玉佩,与常人无异,因而并未感觉到过多的痛觉。
成蟜低头一看,指尖真的受伤了,或许是方才被冷箭刮破,竟冒着一点点的小血丝,恐怕嬴政发现的再晚一些,都要愈合了
“血”成蟜的假哭戛然而止,举起小手指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白嫩嫩的食指尖儿,再次喃喃的开口。
“血”
呜呜呜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上辈子一直想要淡忘的记忆,疯狂的席卷入成蟜的脑海,父亲醉酒的毒打,小小的成蟜满身瘀伤,“嘭”一声巨响,被一拳打出去,脑袋狠狠撞在没有包边的老式暖气片上。
血,是血,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暖洋洋的从后脑流出,一汩、一汩、一汩
小小的成蟜倒在血泊之中,放大无数倍的疼痛让他无法起身,酒醉的父亲骂骂咧咧的进了里屋,一带门,睡觉去了,成蟜便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无力喊疼,一点点的任由血水流干。
不知过了多久,加班的母亲终于回来了,看到浑身是血的成蟜,于是父亲母亲的争吵再次响起。
你干了什么你为什么打儿子流了好多血
我怎么打他了说不定是他自己撞在暖气上,管我什么事
你为什么又喝酒你又喝多了对不对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离婚我看你一个女人,还生了孩子,这个年纪你离婚,街坊邻居还不笑掉大门牙
“血”成蟜呆呆的看着自己指尖微弱的小血珠,脸色陡然惨败下来。
“蟜儿”嬴政敏锐的发现了成蟜不对劲“蟜儿”
他唤了两声,成蟜却没有回神,脸色白的犹如天边的云彩,喃喃的叨念着“我晕血”
成蟜的话音一断,整个仿佛没了骨头,咕咚一声软倒在嬴政怀中。
“蟜儿”幸而嬴政反应迅速,一把搂住成蟜,才没叫他摔下去。
“不好了不好了幼公子晕倒了”
“快医官快去叫医官”
“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蟜儿老身的蟜儿”
成蟜晕血,昏沉沉的陷入半昏迷之中,浑身无力、恶心想吐,天旋地转,但就是无法失去意识,他能听到周边的人在惊恐的大喊,华阳太后也被惊动,火急火燎的跑来。
嬴政将成蟜放在软榻上,因着贵胄的衣袍奢华,成蟜一躺下来,寺人侍女们便七手八脚的将革带、玉佩全都除去,摆放在一边。
大傩伥子玉佩一离开成蟜,指尖微不可感的刺痛瞬间放大无数倍,不止如此
“幼公子怎么起疹了红肿了一大片”
“不好,幼公子流鼻血了”
成蟜因着五感敏锐,上辈子格外注意,从来不做过于剧烈的运动,今日他去了学宫,还在演武场上呆了一下午,那里风大、沙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