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的确饿了,他便吃了两块,说起了这次出去的一些情形。
“大伯父与我说了科举的事情,考中进士之后,还要经过吏部应试选官。长安繁华,权贵子孙,英才不知凡几。大伯父从旁边委婉劝说,恐我心性过高,最终落得失望。其实大伯父多虑了,他如此说,我反倒感激他。昭昭,落榜固然会失望,要是这点打击都经受不住,遭遇更大的麻烦时,岂不是就永远一蹶不振了”
谭昭昭认真聆听,她喜欢张九龄与她说外面的事情,而非张家后宅的这些家长里短。
他对她说在外面的交友,他心底所想,也是他对她的尊重。
张九龄朝她笑得意味深长“大伯父与他的友人,皆赠了我钱财。”
谭昭昭瞪他,道“大郎莫取笑我,要是没钱,在长安可过不下去。”
张九龙点头道“九娘说得是,若身上没家财,出门在外寸步难行。读书人不当讲究这些,却处处离不得。无论天家百姓,亦一样如此。”
怪不得张九龄能当上宰相,他的这份务实,关心百姓民生,就极为难得。
用过饭之后,张九龄牵着谭昭昭的手出去走动散步。圆月变成了弯月,在云层中影影绰绰,星星多了些,不时眨呀眨。
张九龄低头看着谭昭昭的手,笑道“冰没了,难得昭昭没嫌弃我。”
谭昭昭作势往回抽,张九龄稳稳握住了,笑道“不放。”
不放就不放,偏生说得这般柔情缱眷
谭昭昭暗自腹诽,心却甜滋滋的。
张九龄带着谭昭昭,一起到了前院,再从偏门出去,沿着池塘小径走动。蛙叫虫鸣,夜风轻拂,宁静又美好。
张九龄采了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往她衣襟上别。
荷花花苞娇弱,眼看花瓣就要掉下来,谭昭昭忙伸手去扶,不小心将张九龄的手,推到了那团柔软之上。
胸脯与心头,难以形容的异样滋味,升腾翻滚。
谭昭昭僵住,脸缓缓泛红,荷花啪嗒掉在地上。
张九龄的手停留在那里,欲走还留,呼吸逐渐加重,哑声道“昭昭,要是我们已经到了长安,该多好啊”
谭昭昭慌乱地推开他,转身往回走,道“不早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话一出,好似更引人遐想。
张九龄在身后轻笑出声,道“既然昭昭急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谭昭昭转回头,一眼横了过去。
眼波流转,映入了星辉月影,张九龄呼吸窒了窒,上前一步携着她的手,柔声道“好昭昭别生气了,你不急,是我急。”
谭昭昭赶紧转开了话题,指着池塘说起了闲话。
走了一会,谭昭昭真想回去歇息了,张九龄似乎不急,带着她一圈一圈走动。
待到千山出来,离得远远拱手一礼,张九龄这才带着谭昭昭回院子。
谭昭昭见张九龄神神秘秘,不禁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大郎可是有事”
张九龄含笑道“昭昭别急,等回去后就知晓了。”
反正没几步路,谭昭昭便按耐住,好奇他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回到后院,谭昭昭望着庭院大变样,顿时呆在了那里。
庭院中央支起了青毡帷幄,四周点着幽幽的灯笼。
帷幄帐帘卷起,透过防虫蚁的薄纱绡,清楚可见里面地上铺着毡垫,摆放着胡塌矮案。
案几上堆放着果子点心,冰碗里装着酥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