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奴眼珠子转了转,背着双手走近他,站定在他面前,故作好奇问道 “我听桂翁说,昨夜宫宴,蔡国来的氏族都能列席,只有你被留在驿坊。这是为何难道是你格外讨人厌
卢成垂下眼帘,神色看似平静,手指却微微攥紧。
将一切收入眼底,药奴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你不说也无妨,蔡人在宫宴行刺君上,队伍里还藏着死士,蔡国必要亡
卢成猛然抬起头,看着笑盈盈的孩童,想到晋人之凶、晋君之威,寒意自脊背攀升,瞬间蹿至四肢百骸。
晋侯宫内,马桂脚步匆匆穿过宫道,身后跟着数名侍人。
侍人两两合力提着木箱,箱中装满竹简,记录蔡人和死士的口供。
一行人来至正殿,刚刚登上丹陛,恰遇从殿内走出的公子煜。
阳光洒落殿前,绯袍金冠的公子沐浴在光中,姿容瑰丽,气质逸然不群。衣带和领口的绣纹浮现金辉,映衬冠缨垂落的彩宝,色彩浓艳,愈显璀璨夺目。
公子煜逆光行来,马桂侧身避让,在台阶上行礼。侍人头不敢抬,下意识屏住呼吸,放下木箱一起躬身。
知晓马桂得林珩看重,楚煜浅笑向他颔首。目光掠过侍人身旁的木箱,心中若有所思,口中却没有多问。迈下丹陛后脚步不停,先返回下榻处更衣,再去南殿向国太夫人问安。
马桂直起身,扫一眼远去的背影,旋即收回
视线。
“跟上。”
两个字落地,他转身登上台阶,快速向大殿走去。
殿内,林珩送走楚煜,命人送上茶汤,一口气饮下半盏,驱散迟来的困倦。
马桂行入殿内,装满竹简的木箱并排放到地上,发出一阵磕碰声,引来上首的目光、“参见君上。”马桂俯身行礼,侍人匍匐在地。
免。林珩捏了捏额角,问道, 审完了
“回君上,口供在此。”马桂令侍人退下,亲自关闭殿门。随后打开箱盖,捧出放在最上面的几卷竹简,恭敬送到林珩面前。
竹简摊开,残留的墨香涌入鼻端。
林珩饮尽盏中茶汤,捧起竹简一目十行,一抹诧异浮现在眼底。
死士
仆亲自审问,死士出自郑国,效命粟氏。岭州城破时,其护卫粟氏二子脱逃。两人中途分别,粟亮奔上京,粟黑往楚地。
一夜审讯,确定死士身份,马桂也是吃惊不小。
本以为是楚人,要么是上京所派,亦或是蔡人,万万没想到竟是郑国余孽。
“粟亮一去全无消息,在上京失去联络。粟黑入楚时,正遇楚国内乱。他投奔公子项,成为公子项的门客,战时为其出谋划策,一举得到重用。楚内乱将平,他献计公子项,借楚国之手勾结蔡国氏族,将刺客和死士混入入贡队伍,意在行刺君上,图谋乱晋,离间晋越之盟。
马桂一口气说完,中途没有任何停顿。
林珩听罢,冷笑一声,随手将竹简抛出。“谋划倒是周密。”
死士还道出魏楚结盟,魏侯遣人入晋刺探消息。仆恐其脱逃,斗胆命人抓捕,现已押至牢中。”话音落下,马桂伏身在地,为擅自行事向林珩请罪。
“桂翁一心为寡人,何罪之有。”林珩起身行至近前,亲自扶起马桂。
“君上厚恩。”马桂起身后再次下拜,态度毕恭毕敬。见林珩打开第二只木箱,取出一卷有特殊标记的竹简,他近前半步,开口道, 牢中有一人,名成,出身蔡国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