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几乎按不住他,连忙唤侍人上前帮忙。
速
几人合力压住越侯,还要小心不触碰伤口,忙到满头大汗,终于为他上药包扎。
“我去熬药。”
箭伤的位置不致命,但伤后很可能发热,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后果。
两名医留在榻前为越侯施针,设法减轻他的痛苦。另一人召唤药奴,准备亲自去熬煮汤药。“移药炉入殿。”楚煜拦住医,命他留在殿内, 至父君醒来,任何人不得出殿门半步。
“诺。”医俯身领命,退后数步等在一旁。
取出的箭头擦干血迹,和箭杆一起送至楚煜面前。
白皙的手指拿起箭头,指腹擦过尖端,找出雕刻在侧面的文字,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楚人。”
各国皆使铜器,唯楚人能冶铁。仗恃武器锋利,人多地广,楚人四方征战罕有败绩。
为抵御楚国大军,越晋结成同盟。几十年来,三国勉强维持平衡态势,边境时有摩擦,常年小战不断,大战不曾轻易开启。
听到楚煜之言,殿内众人都是一凛。
越楚是世仇,数百年间兵戈不息。若真是楚人刺杀国君,越国绝不能善罢甘休,不惜冬日起兵也要报仇雪恨
认出武器来历,楚煜暂将箭头放到一边,迈步走到榻前,振袖坐到一旁。如玉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却偏偏令人倍觉森冷。
时间飞速流逝,汤药煮好,用木管送入越侯口中。
渐渐地,药效开始发挥,伤重的越侯有了变化。先是手指颤动,继而嘴唇微启,双眼勉强睁开。他从昏迷中苏醒,神智开始恢复。
近前
父君
看出越侯的嘴型,楚煜倾身靠近。越侯单手探入枕下,推出一只木匣,示意楚煜接过。
“虎符,调中军,屠梁氏。”越侯失血过多,气力不济,话说得断断续续, 国太夫人拘宫内,松阳、钟离不从,杀。
父君,伤您的是楚人之箭。楚煜靠近越侯,低声道。无妨。越侯粗喘两口气,单手覆上伤口,声音低沉, 主谋,合谋,内应,总有其一。
煜明白。
楚煜直起身环顾殿内,医、侍婢及药奴皆是胆战心惊。被他的视线扫过,仿佛利刃抵至脖颈,更觉毛骨悚然。
熊罴。
仆在。
伴随着楚煜的召唤,一名彪形大汉出现在殿前。
你带人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出入,违命者杀。
诺熊罴抱拳领命,单手扣住腰刀,直挺挺站在殿前,赫然是一尊门神。楚煜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被越侯叫住 “阿煜,你的伤”
父君,我无碍。
刺杀不只针对越侯。
冬猎祭祀,父子俩的车驾行在最前。
两人追逐鹿群,正要投矛时,箭矢忽从树后飞来。越侯肩部被洞穿,当场血流如注。楚煜胸前的玉钩挡住利箭,所幸并未受伤。
碎裂的玉钩遗失在猎场,楚煜衣襟微敞,染上越侯的血,洇出大片暗痕。见越侯仍不放心,楚煜索性扯开衣领。
父君,我确实无事。
确认他毫发无伤,越侯终于松了一口气。神经骤然放松,强撑的力气耗尽,他疲惫地倒在榻上,交代楚煜道 “事不宜迟,速往军营。”
诺。
安排好殿内诸事,楚煜转身走出殿门。
殿前甲士潮水般分开,半数继续守卫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