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醋了
这个念头来得很不合时宜,也很不合理。
但他竟像被蛊惑到了,生出了几分古怪的心虚。
练星含鼻腔里弥漫着一股浑浊泥水的腥气,睫毛更是粘在一块儿,他勉强撑开眼缝,只能捕捉到她裙摆一条翻江起浪的蟒尾,“元幼平,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龌龊,穗穗姐姐又不是你,成天就是,就是那种心思。”
阴萝嗤道,“你以色侍我父王,又以色侍我,我不对你这种心思,把你当爹看呢”
也不知道她那一句话刺激到了这敏感的魔种,他眼尾曳起一道猩血,一字一顿地说,“所以”
“你一直,一直,只把我当个床笫玩物,对吗”
啊。
不然呢。
这登真小王姬一袭红蟒衣,颈部亦是戴着一枚华耀光彩的东珠软金镯,在苍茫的群山夜色里,亮澄澄地刺目,而她眸里的疑惑那么真实,似乎他于她而言,与她身上的首饰没什么不同,
“滚。”
练星含唇部微动,溢出满是杀意的一字。
噢骨头这么硬的
阴萝也不想惯着他,嗓儿娇滴滴的,像掺了甜津津的蜜水,“废话少说,还是打断了吧,大家都省心儿,可别累坏了咱们的侍卫哥哥。”
随从们一听,立马把摸鱼的、打着哈欠的薛玄曦推到前边。
“听见没有王姬说怕累坏你的英武身子”
薛玄曦“”
他挺直了腰杆,呵欠都让这群混账给吓跑了。
“是啊,曦哥,你看王姬多宠你呀,日后可要好好听王姬的话,多为她劳累下身子”
薛玄曦“”
虎狼之词这定是虎狼之词我老薛白白清清,可听不得这些
他心道,不是吧,兄弟,你们几个意思
我老薛在后头摸鱼摸得太平无事的,就想着平平安安混过这一日的功夫呢,你们倒高兴得好像是儿子出嫁,还想着跟在我屁股后头享清福
随从们心道,那一声娇甜酥软的侍卫哥哥是他们能受的吗
那必然是受不住
他们福薄,会折寿的
容长脸的随从跟薛玄曦勾肩搭背,“老薛,别推辞了啊,再谦虚就过分了。你瞧瞧这一圈儿,咱们这群低阶侍卫里,就你长得花容月貌,拿得出手,天生的狐媚子,趁着你还年轻,不到三十,可千万不能白白浪费这本钱”
薛玄曦翻起了白眼仁儿。
得。
又是一个想靠着卖兄弟发家致富的混球。
容长脸如同贴心大哥,娓娓道来,“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你一鼓作气爬上咱们殿下的塌,让那些鹍鸦卫看看,咱们纵然比不上他们杀人放火的办差能力,可要论着取悦王姬的办事能力咱还是京城里的头角”
薛玄曦一个手肘捅下去。
容长脸嗷了一声。
阴萝瞅过去,“做什么,吵吵闹闹的,没有一点儿正经男人家的样子”
薛玄曦“就是都反省点”
省得一天天的,就想着卖我求荣,多大的人了啊,一点脸面都不顾。
小侍卫跟着摆手,狐假虎威训斥兄弟。
阴萝“你跳那么高做什么,薛玄曦,说的就是你,你说你每日勤勉当差,我连个鸟影儿都没瞧见”
“爹你恁胡说”
小侍卫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