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结夏还挺喜欢去东京比赛的,每次过去比赛,他都能找借口在幸村的病房里待满一整天,这次也不例外。
早早起来搭乘电车前往东京,他在去病院的路上,看到街边的花店里正整理着刚刚卸货的花材,从憋闷的束绳间舒展了枝叶,还带着露水的缤纷花朵看上去娇艳又可爱,他没忍住,挑挑拣拣包了一束买下来,准备带去给幸村。
上次比赛过后,听说迹部景吾帮忙给手冢介绍了德国的医生,不久后手冢就会飞往国外进行治疗,这样一来青学就会少了一员大将,也不知道还能再撑过几轮。
现在的幸村看到我妻结夏来,反应已经变得很平常了,就好像每天上学都会见到的同班同学,每天部活时会见到的社团成员,会淡淡微笑着打招呼。
“今天也来了啊,结夏。”
他的目光触及到了那束花朵,“哦今天有鲜花呢,是带给我的吗”
我妻结夏是穿着队服来的,身上还背着网球包,准备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前往体育场,不会耽误时间。
他拿着那束花朵,故意跟幸村拌嘴,“不是,才不是带给小幸的,小幸是不听话的坏孩子,没有鲜花作为奖励。”
他把花瓶里有些残败的花朵拿去整理丢掉,又洗干净花瓶,换上干净的水,拿起园艺剪开始一枝枝修剪。
多余又抢夺养分的刺和叶,直愣愣突兀在群花里的无用长枝,边缘萎靡发黄的花瓣,都要细心地,一剪、一剪,咔擦、咔擦,仔细修去。
讨厌的丢掉,喜欢的留下。
我妻结夏在这方面得心应手,他是个取舍的天才,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分清楚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只有幸村精市对他而言是个例外。
讨厌的无法舍弃,喜欢的会越发依恋,像是拥抱着一团簇的繁花,哪怕摘掉一片花瓣,都害怕他会变得不完整。
修剪好的花束错落插在花瓶里,漂亮又懒散地沐浴着阳光,勤换水的话能保持着一星期不腐败。
我妻结夏很满意,幸村精市也伸手抚摸了下娇嫩的花瓣,通过触感确认了花朵的水分和新鲜度。
“今天是哪所学校”
“名士刈中学。”我妻结夏懒懒说,“大概率三盘就能结束了,我会上场的。”
“嗯,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幸村精市并不记得这个名字,可见不是什么强校,既然如此,跟往常一样的30应当也不费些什么功夫。
在医院的时间很难熬,除去结夏在的时候,其他时间都像是空白乏味的白水般,能解渴,偶尔也能囫囵带来一番虚假的饱腹感,胃里却像填不饱的空洞,安静地灼烧,一阵阵地抽搐,空虚又痛苦。
所以说,他很讨厌医院。
讨厌消毒水味,更讨厌那种荒废时间的空虚
感。
“既然如此,今天会很快结束吧”幸村精市问,“比赛几点钟开始”
“九点钟。”
我妻结夏回答道,他看了看闹钟,“顺利的话,十点钟就能结束了。”
我妻结夏想着,三场比赛,一场15分钟,45分钟左右的确差不多时间就能结束了,再多少算上中间更换选手的时间,基本算是极限了。
不过让其他学校的人听去,一定会认为我妻结夏的口气实在太大了。
毕竟,中学生单打比赛的时长记录最短也要13分钟,他竟然敢说自己学校的正选都能做到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