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西蒙咳嗽一声,“我是说,他在大部分时间里只是个旁观者,哪怕故事尽头的结局令他不快,他也什么都不会做。而红色之子的未来当年的厄里亚对我说过一句评价,是注定以悲剧收场。”
“啊。”超人又一次笑了,带着些许宽慰,就好像西蒙说的不是他的故事一样,“我真的很抱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厄里亚对我说,那不是超人的问题,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问题,尽管从单个的宇宙中的发展来看,是无数的错误选项让超人走向失败,但他从宏观命运的角度却得出另一条结论,即世界需要一个失败的超人。”
超人听到这里,从刚才的某种难以描述的情感中挣脱出来,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西蒙摇头“我不知道。”他看向旁边的厄里亚,“你呢,朋友”
超人控制不住地跟着看过去,注意到厄里亚思考得极为专注,隐隐有银白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浮现出来,又转瞬即逝。
片刻以后,他说道“我不确定。”
他有了一些不成系统的想法,却需要更多情报和超人有关的情报才能下定论。
这让他前所未有地渴望搞清楚命运之主在莫斯科的那五年里,究竟和红色之子交谈了哪些东西,这些谈话中一定包含着他们对未来及命运的见解,可惜西蒙那时还是个独立的个体,没有绑定命运之书,
对更详细的内容所知寥寥。
超人有些失望。他觉得厄里亚并没有将全部信息告诉他,或许是因为不方便说出来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尚且没有紧密到可以互相信任的程度。
但是苏联那位超人就可以吗
他们之间有那么大的差别
他定了定神,将这没有缘由的失望情绪赶走,问西蒙道“那个我也听厄里亚讲过注定以悲剧收场的结局么”
西蒙点点头说“他知道。所以在我们临走前,超人向厄里亚告别,说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会让未来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
以西蒙乐天派的精神,讲到这里也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他的思绪像一只迟暮的候鸟,慢悠悠地飞回了那多年不曾回想过的凛冬晚上。十二月份的莫斯科郊外,两排昏黄的路灯照亮了覆盖着积雪的灌木丛,人们呼吸间鼓动着白雾,仿佛纷飞的蝴蝶般的鹅毛大雪在一栋栋尖顶的三层小楼中间随风飘扬,眼前视野模糊不清,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鞋底和积雪挤压时发出的嘎吱声响。
西蒙依稀记得自己远远落在后面,看着命运之主与超人并肩走在脚踝深的积雪中,二人的交谈声被刮骨刀似的冷风传递过来,吹进耳畔,隐隐约约,如沉睡之人的梦呓。外来的旅人就要告辞离开了,而那几乎注定要和朋友永别的红色之子看上去却很高兴,他脸上带着寒风吹不散的笑意,蓝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色泽,用郑重却不严肃的语气对身边人说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后面的话西蒙没听清,只看到厄里亚摇了摇头。超人见状便说“那我尽量让它看上去没那么糟糕。放心吧,命运同志,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在我们齐心协力以后依然战胜不了的东西哪怕是命运本身也是如此。”
“”
西蒙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双关语笑话,因为超人紧接着便有些促狭地笑起来。他不待厄里亚回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管乐器,转过身对厄里亚和西蒙说“得了,先生们,我们别在这样的好天气里讨论一些惹人不快的话题了,难道平时讲得还不够多吗说起来,你们想不想听歌”
“什么歌”厄里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