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四月份,月平均降水量为90毫米。
来之前,天气预告说会下细雨。乘坐飞机到的时候,也因为遇上雨雾蒙蒙,飞机在靠近波士顿上空前徘徊了一段时间,航班延迟了。
然而,第二天是好天气。
天蓝得透彻明净,没有半点云,日光从目力尽处一直覆盖到另一个尽头,地平线上的阴影没有雾霾的朦胧模糊,只有像是尺规描绘出来的点线面分明的几何形与图案。
威廉有看报纸新闻的习惯。
他尤其爱看政治相关的新闻,哪怕他本人并非在政坛上活跃,莫里亚蒂家族中的任何人也没有打算成为某个政府的公务卿。
以威廉的说法,政治让人能够以国家为单位进行思考。
大部分人的日常在管理衣食住行就已经耗尽了绝大部分,或者可以说一生的努力和经营。而国家则要管理的是指数级的数据,而这个巨额的管理量却只落在了百万之一的人身上。哪怕制度再完美,仅仅依靠一成不变的制度是不可能维持长久的。
就像是生活,无论要怎么生活,势必会制造垃圾,区别在于多少优劣。
国家养着人的同时,人也养着国家。
“我们要思考,怎么才能让整个国家,整个城市变得更好,最简单的切入口就是从政治角度进行思考。”
对比起威廉总是有明确的规划和方向,路易斯则是从小到大,都并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在他的世界里面,只要能让兄长们满意,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和收获。
于是,喜恶并不是自己行动的趋向。喜欢与不喜欢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自己的表现是否优秀。也许,也正是没有被情绪或者感情过多地支配自己的生活,有时候真的遇到会影响情绪的事情,他就像是站在陌生领地的孩子,只是站在十字路口,就能让自己感到困惑且难行。
威廉余光瞥见正在出神中的路易斯,重新跟他解释清楚需要做的事情,说道“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既然安排了特工监视兰尼,自然有他的想法和目的。路易斯你不要过多地思考和推测,只要监控他的动向就可以。”
由于上层的要求,再加上威廉他们的想法,监视在波士顿兰尼的活动状态,就成了路易斯来美国的工作。
路易斯早期的时候,也曾与弗雷德跟踪过兰尼。这个工作对他并没有任何难度。他甚至有整个i6可以协助他完成这个任务。他在兰尼飞往波士顿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他们下榻的酒店房间,或者可以说,他们在酒店里面有特务人员可以协助安排房间。确保在兰尼入住自己房间后,处在容易被监视的状态中。
在兰尼和众人拉着行李箱入住的十分钟前,路易斯在酒店对面的办公大楼的一处办公室里面,享受着单向玻璃窗带来的便利外人看不到办公大楼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事情,而他用监控可以360度观察入住后的兰尼
的状态,走廊处的四个监控也都接有信息跨接线,方便路易斯调取走廊上的信息。
兰尼这次来波士顿还佩戴着熟悉的红围巾,一身黑,显得人单薄又冷然。
在路易斯瞧见兰尼回到房间的瞬间,他心中忍不住起了一些复杂的情绪。谁能想到这短短半年里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立场会发生那么多的变化。
兰尼走进自己的房间后,十分自然地把深色的外衣挂在衣架上。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米白色针织衫和雪白的内衬,背脊的线条在他收拾行李的动作中时舒时紧,手脚动作熟练得仿佛是个经常忙碌这些家务活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在显示,他是自己认识的人当中做事最利落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