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同理心,恣意妄为,北魏本来被尔朱荣的战斗力威慑住的民变,在这样的统治下,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同时,北魏淮河一带的官员宗室们,纷纷举城投降,萧衍坐在建康城里,每隔十数日便能收到一封北魏城池的投降书,原本朝廷拼死都拿不下来的重镇如涡阳、徐州、汝南等郡县,排着队带着厚礼让使臣前来,跪求南朝接收他们。
因为数量实在过于多了,以至于南朝的部队根本就不够,必须挨个挨个地去,剩下的让他们不要急,等下就到他们了。
为此,汝南王元悦、北海王元颢等人不得不让人去贿赂萧衍的弟弟,求他们让萧衍把接收他们的顺序排在前边毕竟大家都家大业大,属下的钱财,城里的兵丁亲眷都在,不是说走就能走,白身去南朝,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留在南朝的元勰、元子直父子,早就已经把妻儿接了过来,虽然不用担心亲眷,但元子直还是感觉如天都塌了下来。
“爹爹,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元子直这几月时常哭泣,为洛阳的亲友,为朝廷,为百官,每天都哭。
元勰轻叹道“又有什么可愁的呢王朝兴灭,这两百年来何其多,我元魏国祚已至,如今能留下血脉,保留祭祀,便是极限,又哪敢再奢求其它”
在被元恪拿下时,他就已经绝望过了。
他亲眼看着兄长手下的那生机盎然的家国,就那样在元恪手下变得陌生,变得混乱,他有无数次想要提醒元恪,但看着朝廷上下再也不管民生,看着六镇饥寒,看着天下遭灾后朝廷的窘迫。
他那时就知道,不会长久了。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他到现在,都有一种虚幻之感。
明明去岁还是万国来朝的朝廷,为何就像纸糊一般,轻轻一推,便塌了呢
他当年是不是真的错了,应该听兄长的话,废元恪,继皇位,那样,他们元氏的江山,会不会,就不是如今的样子了呢
他摸了摸眼角,不知哪一年开始,他已经流不下泪水。
已经不会有人再笑着与他说起国家大事,不会有人问他跟在那小孩身边有
没有被气死。
也不会有人扳开他的手,笑着问他,真的哭了啊
他这半生辛苦焦虑,到最后,终是什么都没有留住。
皇兄,阿弟无能,你想保住的,我一个也没留住。
襄阳,萧君泽最近感觉到了无聊。
虽然阿欢委屈地来信,说他明明都已经到蓝田了,翻过秦岭就能回到他的身边,结果就因为西北战事,不能相聚,阿萧,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千山万水,再难我也要回到你身边
二狗在他胳膊下冒出一个小脑袋,瞅着信上那有些被沾湿的字迹,又抬起头,用一个很扭曲的姿态,看着趴在爹爹肩膀上的大哥二哥。
两个哥哥正在念信,萧二狗还朗诵得声情并茂“天寒地冻,但我念你的心却像炭火一样炙热,我想你夜像冬天一样漫长”
二狗念得久了,吞了下口水,这时,大狗立刻用咏叹调接上aaadquo啊可再漫长的冬天终能过去,相遇的春日不远,等山花烂漫之时,我将带着春风归来aaaheiaaahei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二狗忍不住问道“大哥,我怎么没看到那个啊字呢”
大狗微笑着伸手,越过爹爹的肩膀去摸弟弟的头发“没看到很正常,那个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