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凝视着元勰,却是幽幽道“这是他第一次求人吧倒是个重情重义的,或许将来,皇叔你这性命,还有大用才是。”
元勰听到这话,却只觉得悲凉“陛下,您就没有一点,觉得自己所行所为,毫无为君之相么”
元恪却没有生气,他只是道“朕本是君,又何需按你们要的模样过活,皇叔啊,是你,你和那个死了的冯诞一样,还未从父皇的死里走出来么”
这话说得太过,元勰一瞬间头晕目眩,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就那么喷在地上,捂胸不起。
元恪嘲讽地笑了,像一个胜利者,他起身离开。
夜风吹起他的冠带,他看着天上明月,从袖中拿出那串念珠,琉璃的珠串中,却有一个金属的铜壳,正是当初与君泽同落深山之中,打在猛虎身上的那枚。
他还记得那夜,凭虚御风,看山河大地的时光。
那记忆中的寒冷与危险,已随着时光渐渐退去,留下的,只是那天地山河的广阔,还有那人,比明月还要让人沉迷的容颜。
他是嫉妒的。
元勰也好,冯诞也好,都能被他看重到以性命想助,为何自己就入不得他的眼,连引诱利用都是那么敷衍
留下元勰的性命,或许会带来一点小麻烦,但能牵制住萧昭泽,也算他的功德
他这样想着,旁边的侍者突然过来,小声道“陛下,王御医已经验好那丸丹药,前来禀告”
元恪顿时神色一肃“快宣”
这药物是萧昭泽随信送来的,说是能治他头晕胸闷的旧疾,若真有效果,在御医验出丹方之前,他必是要留元勰一命。
南朝,一连半月,北魏并没有什么大事传来。
萧君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元勰或许日子会过得不太好,但只要元恪杀心暂时去掉,以后的事情,便以后再说了。
“你头晕只是最近思虑太多了,”魏太医收回手,“胎像有点不稳,还是要早睡早起,不要熬夜”
“真的假的,这还能不稳”萧君泽惊讶了,“那可太好了”
魏知善幽幽道“陛下啊,您的体质特异,这不
稳,不是说会流产,而是会吸收母体精气,给您带来麻烦啊。”
萧君泽大失所望“我让你研究的罗盘草入药,你做得如何了”
魏知善摇头“普通人自然是有些效用,但是陛下,你扪心自问,你是普通人么”
萧君泽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问道“我这一胎,是男是女啊”
魏知善道“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哪能摸个脉便摸出来再说,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您生出来了,还能再塞回去”
萧君泽继续无言以对。
魏知善笑了笑“那臣先告退了,最近羊踯躅做的麻沸汤已经出来,臣还要继续研究手术治疗呢。”
萧君泽托着头“喝死的人多么”
魏知善一滞,辩解道“也不是特别多,十个里边能活个,您是不知道,不同人喝那个汤药,致死量都不同,这不多花点时间,怎么能找出因果关系”
萧君泽哦了一声“省着点,建康城的死囚已经被你用得差不多了。”
魏知善立刻道“放心,巴陵的马营蛮沿长江为寇,江州刺史萧秀前些日子剿灭了此寇,匪首的数十人够我用几个月了。”
萧秀是萧衍的弟弟,能力非常出众,也是对萧君泽的各种理论研究深刻的人物,还喜欢客串历阳书院的讲师,是萧君泽新发掘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