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本不用君泽来指点他,但他太借势太久了,以至于一时没有想通毕竟,若能挺直了脊背,谁又愿意向别人弯腰呢
萧君泽看崔曜已经明白了,微笑道“很好,回头我也会去找明月说说,我会在草原上支一笔货款,让他们几个部族,在草原上建立仓库,免得中途贸易中断时,各方势力受损。”
崔曜迟疑地问道“可,仓库设在草原上,无险可守,怕是会被掠劫。”
萧君泽轻笑道“那又如何呢这么大的量,只有咱们襄阳才能吃下,哪个部族敢抢,咱们就永久降低他们家羊毛的收购价格,绝不姑息,只要无利可图,自然也不会被抢。”
“这、这法子也太妙了”崔曜感觉大开眼界,“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主公之智,果然冠绝天下。”
他甚至还能连想,如果对方将抢来的货物转卖,冒充其它的部族的羊毛,自己就把与他们和作的部族也一起降级,毕竟这么大的货物吞吐,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一点小办法而已。”萧君泽不以为意,在后世都用烂了。
鱼梁洲上,贺欢在军营里,端着的几碗清淡的酒水,和营房的兄弟们说说笑笑。
“这襄阳的果酒真不错,卖得便宜,酒味还足,”一名小兵珍惜地小口啜饮,露出了沉迷的神色。
倒不是酒有多好,而是在匮乏的年岁里,一点点不同的滋味,都是值得珍惜的,因为下一次品尝,就不知是何时了。
“是啊,”贺欢却是想起了六镇的烈酒,“听说刀酒也是从这酒蒸制而成,这襄阳真是无物不有。”
“对,全靠队主你把咱们带到襄阳”刚刚落下户籍的小卒眉眼都是喜悦,“等到明岁,咱们攒够了钱,便走走关系,将家人也迁过来,也过过好日子”
贺欢笑他“你家人祖辈都在放羊,会纺线么,会抽丝么,什么都不会,你养得起一家子人”
“都能学啊”那汉子得意道,“纺线有什么难的,三岁小孩都会,再
说了,入了襄阳,便是襄阳人。”
贺欢目光一动,想起阿萧给他留下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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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年久居六镇,习惯、吃食、语言,都已经成了鲜卑人的样子,对六镇的镇将来说,他和鲜卑人没有区别,在那里,没法种田,想要生存,就要按草原人习俗以放牧为生。
而如今,才来中原没有多少时光,这些手下们,便想着在这里生活了。
“在这里,不会不习惯,不会想家么”贺欢貌似随意地问道。
立刻有人笑道“队主,你是黄汤喝多了,才说得这胡话,这时有吃有穿,哪里能不习惯从小在草原上忍受饥寒,咱们倒是习惯了,但这种习惯,你就说想不想改吧”
一时间,众人纷纷大笑,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贺欢觉得似乎找到了更深的不同,地域造成的不同,但又有那么多的相同无论血缘祖辈,生活在草原的,便是草原人,胡汉的区别,似乎是更多是由地域而形成,而不是血缘。
只是,想着阿萧教的这些东西,贺欢感觉到深深的敬畏。
他的一举一动,都直指人心,直寻本质,这样的阿萧,是真的有机会,将这亘古以来的天下掀翻。
这样的青史,这样的未来,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