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之下,元宏面色白中带红,整个人像是被吸掉了血肉,瘦了好大一圈,一名七八十岁的医者神色凝重,眉头紧皱。
而魏知善则从器具中拿出了一根软木掏出的圆筒,前方是喇叭状,模样仿佛一个漏斗,让贴在元宏已经解开衣服的胸口,侧耳倾听。
太医令徐伯成看着那东西,目光闪动,似乎下一秒,就想把这玩意抢过去,亲自上手试试。
过了一会,魏道长和徐医生都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确定这是肺疾。
对于肺疾,和伤寒一样,治疗十分困难,尤其容易复发,所以,魏知善和徐伯成商讨之后,觉得首先要为病人补足精气,然后再以汤药辅助,魏知善的决定先用手下蒜丹试试,如果效果再不好,再换柴胡滴剂,如果再再不好魏知善悄悄对萧君泽提议“实在不行,您把说过的那个注液管做出来,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萧君泽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因为就他所知,元宏这次虽然凶险,但却还能再活几个月,真要用了注射器,那就是直接把人送走了。
“你想什么呢”魏知善小声道,“我当然不是说用那些蒸剂,我是说,输血。”
说着,她绘声绘色地悄悄对君泽说起她做的实验,一些重病的猴子,在接受了健康猴子的血后,很多能好起来,当然,也有的当场暴毙,她没找到其中的规律,但以她的直觉,公子肯定是知道的。
萧君泽冷漠地撇她一眼“等会再说。”
他当然知道,但也非常清楚,真的这样做了,不知多少庶民会成为权贵的血包,元宏还没到那份上,先等着。
冯诞衣不解带地照顾元宏,也脸色青白,看起来也像病人。
元宏病重时,几乎难怪喘息,萧君泽看着冯诞那病在帝身,痛在己心的模样,有些无奈,于是拿了些硝酸钾,加热分解,制了些氧气,收集在洗干净用石灰去味的猪尿泡里,让冯诞给他吸他只需要做个示范,剩下的事情,有的是人可代劳。
不得不说,这种不太纯的氧气也是氧气,至少,能让重病的元宏舒服许多。
徐伯成和魏知善都是名医,后者虽然喜欢乱来,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能乱来,在他们的通力合作下,大约三天后,皇帝终于清醒过来
,可以自己进食了。
如此,全军上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冯诞、元勰等人也能安心歇息。
皇帝病情好转,但经过魏知善和徐伯成的会诊,双方都同时认定,皇帝这一场大病,伤了元气,需要多多休息,万万不能过度操劳,不然肺疾必会复发。
然后两位医生便就肺疾的不同分类发生了争执,在这个时代,病得最多的便是伤寒在内的肺疾和皮肤感染形成的痈。
这两种病还会因为病人虚弱时复发,治疗起来十分困难。
如果平时,元宏必然会拖着病体,继续操持军务,谁也劝不了他。
不过这次,冯诞是真的被吓到,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元宏还真的把军务交给元勰操持,准备静养些时日。
汝水之畔,萧君泽拿起长笛,在河岸的晚风之中,吹出悠扬的曲调。
元宏躺在藤椅上,头依靠在冯诞怀里,享受着被按摩头皮,感受秋日的温和的风,不由慨然“还是人间好。”
萧君泽放下长笛,随意道“废话。”
元宏顿时以手掩面,悲伤道“听说你三日疾驰前来,朕还觉得君泽你长大了,不想竟还这么疏远于朕”
萧君泽冷漠道“我不是来救你,只是来蹭点功劳。”
元宏微笑道“君泽驰轮而至,实宜褒录,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