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完之后,她看萧君泽没有向下说的意思,不由提醒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你把他解剖了啊”萧君泽皱眉道。
“不对,他是死于中毒”魏知善小声道,“您给他喝的酒里有毒。”
“什么,你说我给他喝的是毒酒胡说没有的事”萧君泽本能反驳,但突然想到一事,声音不由得小了下去。
他给姜左的酒,好像,似乎,忘记了去掉酒头。
天然的酒在发酵过程中会自动生成甲醇和乙醇,甲醇那玩意才是破坏肾脏眼睛大脑的强力杀手,因为沸点比乙醇低,所以在蒸酒时会聚集在出来的第一股酒里,因此后世在蒸酒时,都会把酒头弃去不用。
所以,他在那里搞了半天,姜左死那么快,其实还是被毒死的么
这,这可真让人尴尬啊。
于是他轻咳一声“既然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在下告辞”
“等等,殿下留步,”魏知善一把拉住少年手臂,热情道,“你那山寨太过扎眼,要新建耗时费力,小道有一处坞堡,地形隐蔽,宽敞通风,殿下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就着住下”
“这还是算了,”萧君泽摇头道,“我身有通缉,怕是会牵连到真人。”
“牵连不到”魏知善果断道,“那地方在对岸,是魏朝治下,萧衍的手下,不会过江寻找的。”
萧君泽摇头“不好不好,这风险太大了”
“殿下,”魏知善恳切道,“咱们都不是好人,就不必如此迂回,您只要能给小道时常传授一些医道,小道便会想尽办法,绝对不会让人寻到您的踪迹。”
萧君泽看着她,女冠也恳切回望。
数息之后,萧君泽微微一笑“那就叨扰真人了。”
魏知善做下决定后,便让萧君泽的船先回到山寨,她随后便去寻他。
于是,在萧君泽等人回到山寨码头不到一个时辰,魏知善便十分诚意地的独自撑船前来,将他们的船带上淮河,向北面而去。
萧君泽坐在船尾,和魏知善随意聊了起来。
“如今南朝道教隐隐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上清道为首的国教,吃国家俸禄,其中教士受正规的受箓、上道牒,属于半个朝廷官员,是各地权贵士族的座上宾。”魏知善给他解释其中的门道,“其中,各大家族以血脉维系正统,把持教统,相互承认,排挤原来的五斗米道。”
“那五斗米道呢”萧君泽可是知道这道派的大名,当年五斗米道如日中天,南方士族深信之,道士在各地的乡、村中都有祭酒、天师这样的基层道组织,势力庞大无比,上清派在当时的五斗米道面前就是个弟弟。
“百年前,五斗米道的孙恩、卢循起事,想要建立一个地上教国,和晋朝来来回回打了十四年,江南世家深受其苦,从一开始的暗中支持,变成后来的合力绞杀。”魏知善感慨道,“自那之后,南有陆修静,北有寇谦之,这两位有道真修都各自说服南北两位皇帝,让道教依附皇权,成为国教,传道需入宫观,禁止教派私下于乡间传道,更不许有道官祭酒领户化民。”
萧君泽听明白了,这就是把五斗米道的基础催毁了。
“不过,总有例外,”魏知善遗憾道,“淮河一带,南北征战两百余年,本地百姓深受其苦,自然便给了五斗米道盘踞之机,我刚来这时,钟离郡原本有一名祭酒,借神鬼之名,以符水敛财,鱼肉乡里,庶民深惧之,后来他死了,我便暂代了这乡间祭酒之责。”
“哦,你怎么杀他的”萧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