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了一口气,手心已经浸满了汗水。
喀左尔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阵的疼,或许是前几天自己留下的伤口,也可能根本没有伤口,只是他有些难过。他知道她不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此刻,失落还是像风一般吹过他心上。
他最终,展示了那一项专利。
喀左尔的声音有些艰涩。
“是同一项专利,即便我作为和家的人,始终怀疑摩甘比与卡尔璐剽窃了这项专利。它的原理是模拟神经信号,和人体神经信号完成接触,传递并表达大脑指令。”
当他说完后,他又听见罗尔斯喊道“果然是相似的技术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技术相似,原理一样,为何我们的技术产品就需要推进生物伦理法案,而陈之微女士这边的不需要呢难不成,上城区的人和下城区的人使用的法典不一样”
罗尔斯的声音总是高亢的,一顿一挫的,喀左尔听得心脏一跳一跳。
可下一秒,喀左尔的心就平静了。
他听见她疑惑的声音。
“居然还有这种事,居然是差不多的技术原理,那看来,目前这样的技术产品的确有问题啊”
车内的投影里,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有些茫然似的。
坐在副驾驶的人只是望着,车外是一条漂亮的林荫道,橘色的夕阳落在火红的枫林上。车旁,几个动作利索的人或站或蹲,环绕着一具像是尸体,却仍有只有喘息的身体。车后则是几辆同样款式的黑色车子,红色的摩甘比徽章隐藏在角落。
季时川的黑色制服已被浸染出了更深的颜色,军靴跟上尽是磨损,帽子掉落在远处。他的黑发贴在脸颊上,肩膀上的血液涔涔流动,黑色的瞳孔已濒临扩撒。
他的脖颈上有着厚重的勒痕,呼吸断断续续,他几乎难以说话。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整条手臂的肉全然被剖开,那只新的义眼被生生拉扯下来,额头被撞在树上、地上、车上许多次。他感觉有些头晕,途中似乎睡过,又似乎没有,四肢冷冷地。
季时川只能听见附近的车上传来的辩论声,风吹过树林,发出萧瑟的声音,红枫叶飘落下来,又像是融化了一般,将他的眼睛染红。
他们折磨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打开了车门。
季时川在恍惚的视线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看得并不真切,他现在和瞎了也差不多。
车门打开后,投影的声音便更清晰了些。
“何必在这个关头还有装作不知道呢陈之微女士,莫非你要现在告诉我,你十分赞成卡尔璐和摩甘比研发的技术,并认为是我的问题让你误会咯”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只不过,我始终认为,这项技术在你手中,听起来毫无可取之处罢了”
“你听到了,她最终也还是我的妹妹。”
季时川听见他飘忽的声音。
“她不需要你帮她。”
他又说。
“砰”
炽热的剧痛从脚踝激起,可惜季时川连挣扎都做不到,眼前昏黑。
许久,他声音沙哑道“她好像也不需要你这个哥哥,哈”
炽热的枪管抵住了他的胸口。
“你始终不
是一路人。真可惜。”
他的话音中有这些真诚。
“什么叫做毫无可取之处陈之微女士,请问你推进的技术当中没有这一项吗为何到现在为止,你都不敢仔细聊和家的义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