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自己,他埋着头,只能嗅闻到他自己身上的酒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李默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已经没有对信息素的感知能力。
他感到了阵阵的恍惚。他甚至不如beta,即便beta对信息素感知不敏感,却依然能感觉到一些不同,可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如同在这个曾属于她的房间里,他是彻彻底底被隔绝在外的人。
酒液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扩散在空气中,录像又切到了最开始的那一幕,她小心翼翼地望着艾什礼,紧紧握着他的手。
李默一手抓着自己黑发向后捋去,他仰着头,呼吸变得混沌起来。他感到阵阵的燥热与疲惫,最后,他缓慢将起了雾的眼镜摘下。醉意上涌,他的躁动也涌动起来,恨与欲望的交织中,他听见自己湍急的呼吸。
他咬住了自己手背,呼吸的水雾与尖锐的痛同时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很快的,腥味也终于溢满了他的口腔。黏腻的汗水与酒的味道让他几欲作呕,录像里,她仍然说着那些冠冕堂皇故作深情的虚伪话语,夜晚的光影将雪也染成了浑浊的模样。
李默的身体痉挛起来,大脑几乎有了短暂的空白。这空白过于短暂,短暂得让他在下一刻抽离而出,只剩一种浓重的厌恶与空虚。
窗外的雪扑簌簌落下,寒冷的风只要一卷,就能将它吹向更为遥远的地方。
雪夜之中,玫瑰上浸染着寒霜。
“捕真晚宴翼世她恐怕”
下属的话语不停,“尤其是监察官目前”
下属的话语也逸散在了空气中,被雪悄然侵吞了关键信息似的。
江森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
他只是将手上的黑伞放在玫瑰田旁边,俯身时,他看见玫瑰上的雪化作了露水。他并不清楚,这露水为何也浸染到自己的手上。
当江森起身时,他听见自己道“找了吗”
下属有些迟疑,“什么”
江森迷惑地看向下属,认真道“她的尸体,找了吗没有的话,去找。骨头也好,残肢也好,还是化成了灰了,也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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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用不重要。”江森的眼睫上有了雪,他垂下了眼眸,笑了声,“找吧。”
雪下得太大了,不然怎么会大到他的视线模糊起来。
他望向夜空下的雪,觉得又像是漫天的繁星落下。
“带个消息给迦示,告诉他,他在四城的小动作我都知道。我吃不下的,他也别想吃下。”江森平静道“再告诉他,那天晚上他不该出现在安德森宅邸。”
下属应声离去,江森俯下身,将伞拿起来,攥住了最近的玫瑰拔起。玫瑰的刺扎入血肉之中,缓缓流淌下来,一滴滴红、一片片红,落在洁白的雪上。
江森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那血并非从掌心中流出的,而是从眼睛中流出的。血液从他的眼球里缓缓流淌,很快将整个眼球染成一片,溢出后濡湿睫毛,从眼皮一路流到脸颊。
天空中陡然浮现一阵亮光,随之而来的才是一阵雷声。
雷声的轰鸣声后,又是一片安静,雪落下毫无声音。
我的肚子响起来声音倒是很大。
我望向了季时川,他身上戴了一堆医疗器械,活像个圣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