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狈地下了床,迅速咬着腮帮子给自己逼出了两行泪水来,扶着床头柜,一阵头晕目眩。
下床下猛了,头晕。
江森感觉身体的力气尽数抽离,脸上的灼热几乎要烧得他发晕,他身体一倒,靠在了床背上。他心中的怒火将脸上的灼热点得更为沸腾,几乎让他没办法思考,只是望着面前的人。
她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面色苍白,手指扶着床头柜,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
江森在一瞬间感到了心底的冷,他薄唇牵动了下,最终只留下沙哑的话音,“抱歉,我失态了。”
他说完好几秒,才又看向陈之微。
直到这时,江森才发觉,她的身体上已经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液。新鲜的血液使得她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在血色的朦胧之中,他几乎可以看见她被染了血的肌肤。
江森久久地凝着她身上的,他的血,竟有些失神。
可下一秒,他又听见她的声音,“江森,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的这段友情也绝无继续的可能了,我就告诉你。”
江森的脑中空白了一瞬,仿佛有一滴冷水骤然间滴在了头上一般,那一滴水迅速化作网状的冷意包裹住了他的头。“陈之微,我刚刚只是”
“我和艾什礼在今天取消了订婚。”她话音很平静,只有脸上仍是苍白的,那双黑而温柔的眼睛在此刻像是玻璃珠
似的,毫无光彩。她又道“我在昨晚,被艾什礼接到了四城。他想和我私奔,想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然后大法官和摩甘比的人出现了。”
江森越听,越感觉身体的力气被逐渐抽离,血液流动经过之处都变得让他发冷起来。他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情绪导致的,还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只能怔怔地看着陈之微。
他张开嘴,竟感觉声音从喉咙处涌出时如砂砾似的,“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
他只是什么
他说不出来,他无法说出来。
江森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原因的,但这个原因却始终隔了纸,教他想揭开又怕是畸形的庞然大物。
他又用力呼吸了几次,却只能嗅到很淡的灰烬信息素,它们淡得在他察觉的一瞬间便了无踪迹。
“他们威胁了你吗你身体怎么样”
江森的怒意消散,激素分泌下降后,四肢百骸的痛感便迅速涌上来,疼得让他每说出一句话都觉得疼得冷汗。他说不下去,只能用力喘息,用膝盖抵着床,用近乎攀爬的姿势挪到床边,又去握她的手。
她并没有拒绝,可她的手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冰冷。
江森用两只手包裹她的手。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雨,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玻璃上,路灯化作毛绒绒的光团,映射在病房内。
她像是用了很大的努力一般,再次深深呼出一口气,“他们派了狙击手伏击我,我当时已经准备赴死了,但是被救了。迦示在四城,当时他正好是易感期,我释放了信息素帮助他。”
这一段话明明很短,结构简单,答案明了。
可是这一刻,江森却像是听不懂一样,反复在脑中回忆他的话。半分钟后,沉默的间隙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要比她的手更冷了,连血液都要结冰了似的。
“你说的没有错,我对不起艾什礼,这是最好的结果。我不想和你说,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思绪。不过说出来发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