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有任务要完成。
他只把这当成一份试卷,一场通关游戏。
现在他未必急着脱离世界,但这个未完成的任务摆在这儿,就像一道没有答完的题,他虽不至于时时记挂着,可一旦想起,就觉得像是心里扎了根刺似的。
还是早点解决为好。
只是这道题,对贺明隽来说,就是语文的阅读理解,他并没有太清晰的思路。
甚至,这种父母与子女的纠葛更加复杂难缠,贺明隽也没有经验。
他其实不耐烦与贺启年和于秀丽接触的。
若是按他原本的处事风格,要么,只维持表面的平和、把他们当空气,要么,就彻底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可现在,有任务约束
贺明隽有点不情愿,但还不至于太过排斥。
毕竟,做题么,哪能只做简单直接的数学呢
贺明隽没有为这场见面做什么特别的准备,快到约定的时间,他就出了校门。
他当然不会邀请他们去自己的住处。
地点多半是贺启年定的,就在学校不远的一个饭店,或许是担心他不给面子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还特地定了个包间。
贺明隽踩着点到。
见门是虚掩着,还留了个缝,他抬手敲了两下,才推门进去。
贺启年和于秀丽是提前到的,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贺明隽的身影,都有些怀疑他是故意耍他们不会来了,听见敲门声,他们还以为是服务员,却猝不及防地见到他。
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半年过去。
哪怕贺启年和于秀丽看过贺明隽的照片,最近的还是一个月前他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此时也觉得他有些陌生。
近距离见到的真人显然比照片的冲击力大。
贺明隽又长高了一公分多,这并不太明显,但肉眼可见的是,他的肩变宽了,脸也有了棱角,这让看起来更加成熟沉稳。
因军训时没有涂防晒而晒黑的皮肤早已经恢复,甚至因为他在外面吹了冷风,脸色似乎更白了两分,再配上他冷淡的眉眼,凛然如冬雪,浑身上下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但能看出来,他应该过得很好。
面对这样的贺明隽,“瘦了”、“胖了”、“长高了”之类亲人见面的关心的话,于秀丽就有点说不出口。
嘴张了两下,于秀丽问道“你穿这样,不冷吗”
学校和住处都有暖气,贺明隽大多时间都在室内,十八岁的身体火力正旺并不太畏寒,他就没有穿厚的冬衣。
“不冷。”贺明隽不咸不淡地回答,“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他完全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不怨不怒,却比歇斯底里的指责更让人心惊。
贺启年脸色不怎么好看,但竟没有
口出恶言。
于秀丽脸上倒是浮现几分受伤的神色,带着愧疚温声回答道今天是你的生日6,十八岁成人了”
贺明隽进来时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生日蛋糕,知道他们大约是来示好的。
他有些不解,但又隐隐觉得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在情理之中。
从贺启年生日之后,于秀丽断断续续和他有联系,主要是资金往来,更确切地说,是有来无往。
在开学前,于秀丽往贺明隽的卡上打了两万块钱。
她大概不知道b大是提前把学费预存到学校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