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终于,顾正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瘫软无力的身子往后仰倒,靠着大槐树的树干缓缓下坐。枝头上所有能看到的槐花齐齐盛开,宣告着一个预言的结束。
田振站在槐树的前方,额头的伤口再一次涌出大量鲜血。热血顺着眉骨流入眼窝,甚至流入了眼眶里,视线在片刻间蒙上一层血红色的滤镜,看什么都红得瘆人。最后他实在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往后倒了下去。
“小逸”陈竹白这一次接住了他,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地倒在雪里。
冰雪开始消散,寒气变成了一层层蒸发的白雾往天空翻腾,众人眼前的北方老林也随之消失了。清游的眼前只剩下一棵槐树以及顾正清的尸首,而他们的位置还未挪动,仍旧处于葡萄林当中。不远处就是正在搜索整片区域的田洪生,方才明明他们相隔只有数十米却怎么都找不到对方。
“小振”田洪生察觉到了异样,回头一瞧果然瞧见了人影。所有的队员应声跟了上来,将这些死里逃生的人团团围住。
奇怪,这是哪里,周围为什么这么黑田振并不知晓自己到了何处,全身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他才瞧见人影,看身高和脸蛋能认出是两个小孩儿。
居然是元墨和小翠只不过他们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熟悉的现代装,一眼看去就很有年代感。习惯了灯光照明的双眼对眼前屋里的明暗度异常不适,田振总觉得天花板上应该有几个灯泡,才能把角角落落完全照清。
“小公子,下人们已经遣散了,您说要找我们说话,您说吧,小的们听着呢。”元墨跪在床前,身子明明是个小孩子,可是说话的语气却仿佛是做了很久的大管事。
小翠也跟着跪在床前,虽然她只是个小丫头,可穿着打扮全然不是毛头小孩儿的模样,看着就像是谁家的小姐,可见主人一家对她有多好。
“不必不必叫我小公子了,我都到了这个岁数,是老公子了。”床上躺着一个人,说话声音嘶哑低沉,断断续续,听起来命不久矣。
田振虽然看不到他的正脸,但是也能看出他满头的银发,当他将手伸向元墨和小翠时更是验证了田振的猜想,那只手已经布满皱纹,绝对不是年轻人的手。
“是小公子
,无论您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小的们的小公子。”元墨赶紧抓住那只手,悲痛到双肩不停颤抖。只听床上那人费劲儿地一笑,像是要故意逗他们开心。
“哈哈,真的不是小公子了,你和翠儿活着的岁数比我还要长,论年长年幼,你们两个是我的长辈。”床上那人又笑了一声,“当真是老公子了。”
“不是,不是。”小翠也跟着往前,“小的们三生有幸才能照顾您、看顾您,您一直都是秦家、徐家的小公子。”
“是啊,秦家,徐家,这都是我的家,我要是走了也很舍不得你们。”床上的老人轻声说,“其实我已经知道自己走到头了,不过这一辈子我过得极好,有爹娘疼爱,没遇上什么忧愁的心事。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问你们”
“小公子请说。”小翠又往前了两步。
床上那人拍了拍他们的小手,当左掌心翻过来时,田振看到了一枚红色的胎记。
“我记事早,万千琐碎之事都记在心里,只是无处去说。爹娘不提,我便不提了,免得惹他们伤心。但我心里清楚,无论是秦家还是徐家都有难言之痛,有不能提的过往,否则我爹不会死于水鬼的阴毒,娘亲也不会郁郁寡欢,在爹走了之后再无欢乐之时。他们早早合葬,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可我依稀记得,我还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