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小言,他费尽心机给自己用各种法子续命,最后还是秦翎看向钟言,在他冲到面前稳稳抓住自己的一刹那闭上双眼,彻底晕倒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睁眼,天已经黑了。
屋里点上了数十根蜡烛,烧得处处通明,元墨和小翠在外头忙,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床边发愣,根本看不出正在想什么,连最喜爱的沉香都忘了点。秦翎缓缓将手伸向他,低哑地开了口“别为我难过了。”
钟言如大梦初醒,打了个哆嗦看向床头,立马又笑了出来“瞎说什么呢,我方才给你把过脉,没事。”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瞒过自己,秦翎也不知道该说小言聪慧还是痴傻“我都知道了。”
“你能知道什么啊,瞎说。”钟言端起床头那碗早就温着的酒,“该喝药了,来,我喂你。”
酒气冲天,秦翎远远一闻就猜出这是烈酒,自然也猜得出这酒水里头有什么。“你不要骗我,身子虚成什么样了我最清楚,这次醒来便觉着大不如前。”
“大不如前也是因为你近日劳累疲倦,夜不能寐,不是你身子虚。”钟言还微微地笑着,如同一个戴了假面具的人,他再次将秦翎扶起,催促道,“先喝药吧。”
秦翎见那酒水发淡淡红色,只心疼他又为自己取了心头血。血已经取了,他不能不喝,不舍得小言这几滴血白白浪费。少顷烈酒入喉,若是平日里秦翎早就大咳不止,他从未在清醒的时分里尝过一滴烈酒,可如今却没有知觉。
他的舌头尝不出味道了,只有微微发麻,发疼,他的身子在慢慢衰败。
听一些老人说,人若是要走了,最先消失的便是胃口。秦翎小口喝完了整碗烈酒,心想果然是这样,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吃了,哪怕是小言亲手所做的汤羹都没有胃口。
“喝完汤药你就好了。”钟言见他一滴不剩才放心,然后用热水泡过的脸巾轻擦他的额头,眉心愁云不散,“徐长韶已经回去了,临走之前他说回去便和他爹开口提亲,只不过要委屈小妹。”
“委屈什么”秦翎抓紧一切时刻看小言,记住他每个眨眼的动作和嘴角的弧度。
钟言拍着他的胸口说“若要这么快定亲、娶亲,他只能和他爹说是给他娘亲冲喜,再有秦家也有丧事,小妹在白事期间出嫁便更能冲了。虽说说出去不太好听,但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不然这门婚事要耽搁一两年。”
“行,就这样吧,只要他对小瑶真心实意,哪怕是冲喜嫁入徐家也不会吃苦受委屈。”喝了酒,秦翎觉着心口那股灼热下去了一些,说话也有些力气,“嫁妆就按照我以前写的那些去办吧。“
“嗯,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是长嫂,万事有我。”钟言帮他整了整头发,忽然听到院外有动静,“你先歇歇,我出去看看。
”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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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这最后几日自己别太难看,要干干净净地走。
钟言起身给秦翎盖上被子,点了他们用惯了的沉香才出去。一走出这个门槛儿,钟言像被人猛然打倒一般摇晃两下,摇摇欲坠站立不住,只能靠着房门才能维持。肋下和心口同时让他疼得无法吸气,连抬头都抬不起来。
他还以为秦翎这段日子吃睡不香是因为小泠离世,竟然是自己大意,不知道他命数已尽。钟言还以为自己会掉眼泪,到这时候才发现眼睛里是干的,他狠狠地摸了一把,指尖仍旧干燥。
他居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