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咽了下唾液,自然不敢和他说你娘亲也要杀你,只好说“其实张开也”
“他也死了”秦翎又一惊。
果然,他们都不是活人。
“他和元墨差不多前后脚死的,都是纸身。”钟言如今还没摸清张开是敌是友,但先不告诉秦翎,“还有就是,你恩师”
“这我知道。”秦翎也不再隐瞒,两人干脆坦诚相见,“师娘和小师妹已经死了,这些我都知道,恩师他亲手害了她们。”
钟言不作回答,原来秦翎早就猜出来了。也对,他这样聪明,就算瞒过也只是短暂侥幸,时间久了必定不行。
“想不到想不到”秦翎缓缓地摇着头,忽然咳嗽了几声。他再次抬头看向小言,眼神却仿佛能直抵人心深处。原本他就是很好的面相,好好养了两年也胖上来了,看上去康健许多,不知不觉间眼神也就有了力道,不再像从前那样无神。
“小言,你可否再告诉我一句实话。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好起来的”
声音虽轻,疑问却重,秦翎并不傻。
“这么多人都为我而死,我便知道杀我的人极为凶恶,不可能是一碗药、一只龟能护住的。你是不是还为我做了什么牺牲”
钟言被他问住,怔愣时眼神竟然忘记了闪躲,活像被人忽然拎起的野猫。
“小泠、徐长韶都被人害得那样惨,我理应更为惨烈才是,为何我如今活得好好的”秦翎像是要问到他心里去,也真的想去他心里看看,“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钟言低下了头,原本平整的面颊两侧微微内凹,形成两块对称的阴影。他自己都知道瘦得太过了,可无论怎么吃就是补不上来,这冬日师兄一点都没饿着他,可一碗碗心头血流出去还是于事无补。
“你不说,我便去问你师兄,他若再不说,我便绝食。”秦翎太懂得如何逼他开口,只是不忍心罢了。
“我说,你别去找他,你现在要好好吃饭。”钟言败下阵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你这样消瘦,莫非割血救我了”秦翎说
出心头的疑惑。小言仁心,他若能用法术救和他毫不相干的家仆,那必定也能为自己豁出命去。看到他不说话也不敢看自己,秦翎便更加确信,照直了就去找他腕口的伤,但这回却没有,一双腕子平整如新,在碧绿翠镯的衬托下格外青白。
“伤口在哪里让我看看。”秦翎抓着他的腕口问。
钟言不语,但已经没有了退路,秦翎这个人的性子他最了解,若不给他一个答复,他必定从今日起滴水不沾。于是他将双手收回,在自己夫君的灼灼注视之下解开了衣裳。为了方便取血他里头就一件薄纱单衣,还未掀开,秦翎就看到了一片血迹。
如朱砂痣,落在薄如蝉翼的衣衫之上,又如钻心针,狠狠刺穿了他的指尖。
等这薄衣解开,下头的伤口一览无余,正在心口位置上,疤痕还没结。秦翎不敢相信,几次反复去摸,然后再凝视小言的双眼求证,伤口一看便知是簪子戳刺而成,虽看着不大但必定极深,否则摸上去不会湿漉漉的,显然里头还未干。
“你怎么这样傻”秦翎头一次难过到忘了怎么哭,泪直接从鼻子流走,他居然尝到了眼泪的苦涩。
“你体内的阳毒已经压制不住了,我费劲心思帮你续命也只能勉强救你。我身子里是阴血,配烈酒让你服下便能抵挡一阵,可如今必须是心头血才行。”钟言赶紧将衣裳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