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钟言就不是真生气,他这样一说,自己就心软了,渐渐往他身上靠去“我知道,我也没怪你。”
“你让我睡一冬,
我听你的,
但你也答应我了,要将我不知情的事说了。我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背后究竟是谁要害我,还有”还有你不是女儿身,秦翎心里都明白,只担心他一个人支撑得辛苦,藏得心酸,“我是你夫君,你还是和我说了吧,不管如何,我都能撑得住。”
钟言没料到他一睁眼就问这个,被问得猝不及防。
“你慢慢说,我慢慢地听着。”秦翎怕他不知从哪件事情开始说起,便替他起了个头,“你就先说说,我为何要睡一冬呢感觉就像我刻意躲着什么东西,莫非是又有人要杀我这回又是什么鬼”
“这这”钟言倒是想知道呢,因为他也被蒙在鼓里。隐游寺的清慧臭和尚没给理由,只有那么一个锦囊。正当他支支吾吾的时候,外头忽然狂风四起。
钟言立马从秦翎的腿上起来,视线落在外头的竹子上。竹林离他们较远,但看得也算真切清晰,只见又有两根碗口粗的青竹逐渐变黑,连带着土壤里冒出来的新笋也跟着腐坏,从挺拔之势变得萎缩歪倒,逐渐失去了应有的生气。
屋外的大公鸡竖起了鸡冠子,眼神灼灼发亮。
小鲤鱼不安地甩着尾巴,泥鳅还是那么不通人性,在淤泥里乱钻。唯独两只乌龟临危不惧,慢悠悠地抬起了头。小龟的眼睛瞪得正圆,大龟的眼睛则紧紧闭合。
“元墨翠儿,关窗”钟言顾不上和秦翎解释,没想到他刚刚苏醒就被阴兵找到了。可是这院里害怕阴兵的人又不止秦翎一个,他这样喊也是为了将两个小孩儿叫进来。
元墨和小翠在外头煮茶烘衣,听了少奶奶的话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外头的风吹进屋里,刹那间吹灭了十几根蜡烛。
他们着急去关窗,勉强将窗棂按住,然而意外就在他们关门的时候发生了,因着这股风太大,两个人竟然没按住。可是等到他们再想去按,钟言已经先一步迈了出来“回去”
“可是”小翠还想再试一把。
“守着你们少爷去”钟言背向他们,留下冷冷的一句话。院外冷风过境,一个冬天都没这样阴寒过,他的头发和衣裳再一次飘了起来,单薄的身子在秦翎眼里像断了线的风筝,吹着吹着就要散了。
果然,是有什么不可捉摸的东西再找自己,自己躲得了一冬,躲不了一辈子。秦翎这一刻竟然想要出去,试试凡事都挡在小言前头的感觉。
狂风中,钟言看向院内的西南,从袖口中取出他的琥珀金石。整块儿的纯金包裹在琥珀当中,色泽明亮又打磨光滑的表面刻着万字铭文。阴兵怕土且怕天,琥珀五行属土,纯金则为真正的通天之石,院里缺一角,西南方已经被自己用五行之术补上,做了土形阵法,连屋顶都被自己改成了土形宅,只为了保住秦翎一命。
如今自己身上的法器不多了,琥珀金石万年也找不出第二块儿来。但钟言并没有犹豫太久,刚准备一掌击碎,忽然听到背后有轻微的“咚咚”声。
什么声音钟言回头一瞧,只见那只今日刚刚从冬眠中苏醒的灵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出来,已经爬到了门槛的里侧。它的龟壳紧紧贴住木头,脑袋缩在龟壳里头,活像小和尚撞钟,正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厚厚的门槛。
撞击声格外明显,老龟也没有打算省下力气。每次它撞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