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曾听说过融肉雪”钟言吃了个饱肚。
陈竹白不禁动动眉梢“那东西都能跑秦家来了”
“应当就是它。”钟言说,“据说那是雪之精华,可将一切带有生气的活物转化为雪,为己所用。况且它还能吸收日月之气,本就超脱于五行之外,沾人气便能成精。若我猜测没错,它就在秦宅内作乱,已经掳走一位嬷嬷,我那四个丫鬟,还有两个不知是小厮还是丫鬟的人。”
“这不难,自然精怪自有它们惧怕的东西。”陈竹白说,“你的四棱天蓬尺足以应付了,尺子呢”
钟言默默地移开了眼神。
“你不会已经用了吧”陈竹白将他压在床上一通乱打,全挑他身上肉多的地方,往屁股下手,“你真用了”
“师兄你别打了,我用都用完了,打我也没用。”钟言不敢告诉他,“我拿去镇压秦翎的娘亲,如今还竖在竹林子里,只不过我不能取,取出来秦翎的娘即刻起尸,若有怨恨即成恶鬼。”
陈竹白气得脑仁直疼,脑瓜子里嗡嗡的。自己捡到师弟的时候,小饿鬼看着落魄,实际上全身都是法器,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法器噼里啪啦地往外掉,当真是大宝贝带着一堆小宝贝。有那些东西在,师弟在外头惹再大的祸都足以逃脱,没想到居然用在了一个将死之人的宅子里。
原本脸色就白,陈竹白的面容更加惨白,完全是气坏了。
钟言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左手还抓着一块点心,师兄不开口,他便小偷小摸地吃,吃完打了个饱嗝,再怯怯地看着师兄。
“你还知道怕我生气啊”陈竹白瞪了一眼。
“那我现在没法子嘛,我喜欢他啊。”钟言用上好布料和绣线制成的袖口擦了擦嘴,镯子在腕口轻晃,衬得双腕又细又白,但如果认真一看,便能看出这不该是女子的骨骼。见师兄还不说话,钟言悄悄地坐到他旁边来,笑着靠他的肩膀,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慢慢用额头轻蹭陈竹白的锁骨,蹭着蹭着,陈竹白就无奈地开了口。
“好了,只帮你最后一回。”陈竹白给他擦了擦嘴,后悔方才打疼了他,“融肉雪是自然精怪,你就要记住用精怪的本性去克制它。精怪不是邪祟,它们来人间也是无常,只不过别人用法术留下,不能轮回于自然之间。就好比雪,雪注定要
融化成水,水则为气,气则为风,在精怪眼中皆是游玩,所以你不要用捉鬼的思路去找它,而是”
“游玩”钟言悟了。
“是,或许它只是和你玩儿一场罢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找它,它也想找你。”陈竹白给钟言理了理发丝,眼尾漾出一抹温和与从容,“秦翎就那般好吗他对你如何”
“对我很好,他也很好,他还说要与我白头偕老。”钟言与师兄相抱,下巴搭在他肩头,忽然又被打了下屁股。
“别一开心就松了神,耳朵出来了,变回去。”陈竹白用余光扫着他尖尖的耳朵。
“哦。”钟言摸了摸耳廓,眨眨眼睛,双耳又变回了原样。
秦翎在外面坐等,没多会儿许郎中就出来了。朱禹早就在门口等候,说是为了拿方子给二夫人抓药,实则来要许郎中一句准话。但从许郎中口中听到“确有身孕,两月有余,且胎像不稳需要静养”时,朱禹面上的神色十分微妙。
这人是秦翎从小就认识的人,他的情绪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先惊又怒,其中还掺杂着一点点的恨意。这恨意来得忽然,倒叫秦翎看不明白了,只是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最起码,朱禹对小言的憎恨是摆在明面上的。
他在明,那他们就能防范。
后来朱禹陪着许郎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