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练的脸上出现一个问号,跟着转了过来“什么什么”
这反应,肯定是没瞧见,钟言给他指了指方才的窗口“好像有个人的脸一晃而过了,瓜子脸,惨白,柳叶眉,估计是个小姑娘。”
飞练也看向了那扇窗“需要我上去么”
“不用。”钟言按住他,“纸片人就不要到处瞎跑了。”
蒋天赐这时叼着烟走过来“是啊,二次元就别到处瞎跑了。”
飞练ii地看向他“别把我看扁。”
蒋天赐伸出一只手,将飞练戳趴在钟言的肩膀上“我还能把你按扁。”
一只小纸人在肩上乱蹬腿,钟言赶紧让蒋天赐松开手“他都这样了,怪可怜的,你就别欺负他了。对了,你弟弟怎么不在安全屋里住着”
“他非要跟着,我没办法。”蒋天赐的眉心愁云一片,“你们有时间帮我开导开导他吧,让他尽快走人。”
“呵,你让他走他就走,凭什么”飞练重新站了起来,两条手指粗细的小短腿在师祖的肩上立着,“你不愿意带着他,我带。”
“你凭什么带着我弟弟”蒋天赐的手蠢蠢欲动,还想再按一次。
飞练一脸严肃“因为我挺喜欢你弟弟,他不傻,只是没人爱。你不爱他,以后他就是我弟了。”
“你”蒋天赐刚要再说什么,王大涛已经走了过来,肩上扛着五箱矿泉水。
“走吧,看来这回咱们要住集体宿舍了。”王大涛朝前方走去,在钟言眼中,高大的鬼影帮他分担了绝大部分重量,他扛得十分轻松。
然而,鬼影在普通人的眼中是不存在的,楼上鸽子笼一般的防护栏里,几十双眼睛紧张又敏感地盯着这群访客。冬天过去,北方城市的初春并没有草长莺飞,最先到来的反而是黄沙和扬尘。发黄的天际线卷着风,将早已无人打理的楼洞口吹起一阵小型的龙卷风。
白色塑料袋、饮料杯、纸屑,从四面八方卷过来,吹成了一堆。
王大涛在最前面开路,蒋天赐跟在后头,宋听蓝和欧阳廿相互搀扶,施小明看什么都新鲜,抱着属于他的死人牌位走在钟言前头。钟言和飞练在最后,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觉着浑身发紧。直觉再次提醒了他,楼里恐怕不止是哭丧灵那么简单。
飞练费劲儿地抬着脑袋,快要认不出这地方来。
虽然他只来过一次,但从前的生活气息还留在他脑海当中。城中村的建筑楼不新,但居民都很鲜活。楼下是公共健身设施,曾经有老人和小孩儿在这里娱乐,垃圾箱旁边有人维持卫生,不大的空场上,有中年人打羽毛球。
又由于是连廊楼,谁家门口都能听到别人的脚步声,谁家做饭都能飘出去香味儿。飞练只在这里逗留,可人间的烟火气息还是给他当时尚未成熟的记忆里留下了一笔。
现在,完全不一样啊。
一行人从单元门进入,走上楼梯,楼道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哭声,而且还不止一家。拐角的地方摆着几碗已经发黄的米饭,老鼠正在啃食,还有两三个空白的相框。
钟言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是一只已经破了线的兔子玩偶。
走上二楼,几个身穿道士服的人从面前而过,桃木剑上挑着几张燃烧的符纸。楼道里蹲着几个成年人,双眼紧闭,全部双手合十在作揖,嘴里嘀嘀咕咕地念着“天灵灵,地灵灵,老张老徐你们走吧,你们走吧。”
大把大把的纸钱在空中飞舞,像是有人在此停灵。
“发生什么事了”钟言问王大涛。
王大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