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之下,有一张女人的脸。她逐渐浮了上来,脸朝上,只不过没浮出水面,就是秦翎画卷上的那张面孔。
次日一早,钟言就听见公鸡在窗下扑腾翅膀。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才动身,没想到又是这样一动身,秦翎就醒来了。
“你怎么每次都醒这样巧啊”于是钟言又趴了回去,逗弄着他的嘴角。
嘴角被他的手戳了又戳,秦翎不知不觉就笑了。他总是给自己下点药,但分量都不大,每次他一走自己就醒,然后听着他像三脚猫一样偷偷摸回床上。但他回来之后全身都凉透了,于是便裹着被子往自己身边凑,一下子贴近就不撒手。
两只脚环着自己的小腿,没有一丝一毫的避嫌。但或许是他以为自己睡沉了所以更无所畏惧,将身子全贴过来,秦翎昨晚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的不同,他下面的形状果然不是女子。
“你一动我就醒了。”秦翎看着他眼下的乌
青,心疼地陷入谜团。他是男子,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义无反顾的付出呢起初以为是女子对夫君的爱慕,这会儿秦翎也迷糊了。
莫非世间男子就是可以对男子剖心置腹、一往情深
莫非世间并非只有男女之情,男男、女女也可
他不知道,书上没教。但听戏的时候依稀有点印象,什么断袖之情的。
没等秦翎想明白,他忽然眉心紧皱“戒指怎么这样了”
“什么”钟言立刻看向那枚红玛瑙戒指,一看就傻眼。原本完美无瑕的金托变得破旧不堪,仿佛一夜之间经历了几百年。而那颗价值连城的红玛瑙也失去了昨日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从宝石变成了放在石头堆里也不惹眼的料。
“怎么会这样”钟言赶忙坐起来,摘了戒指仔仔细细地看。外面一整层都坏了,好在内里没事,那个“翎”字还清清楚楚。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字都没了,他一定会气到现出鬼形。
秦翎也跟着坐了起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先是看向自己的裤子,血窟窿没再出血,白色的布料上没有血痕,这说明钟言昨晚一定是去解决外头的邪祟,想办法治疗自己。可他和那邪祟接触,难免会伤及自身,就算没有受伤也会和脏东西接触。
接触之后,这戒指便腐朽一层。
“无碍,你别急。”瞧见他着急了,秦翎又是急又是难受,只是一颗普通的宝石而已,他心疼成这样,“大概是工匠看元墨是个孩子,拿不好的东西以次充好,骗了他。我让元墨今日拿去更换,再给你换一枚好的。”
钟言噘着嘴,心如刀割。必定是畸皮蛹的皮碰到自己了,一下子侵坏了纯金。
“没事的,我虽体弱,但却富有。”秦翎看到他噘嘴,当真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我娘亲留下的银子很多,咱们再买就是。也就是我曾经把宝石料子都给了四妹,要不从库房里拿料子去做”
“我不要,我就要这个。”钟言任性起来,这可是他和秦翎的第一个定情信物,怎能随意更换
“可这不好看了,旧旧的。”虽说秦翎也不舍得,可他还是想给摘下来。自己又不是拿不出好的,他嫁了自己就不能戴这种货色。
“真是的,怎么坏了呢我才戴了一天,怎么就坏了呢”钟言后悔死了,早知道昨日出去就先摘了它,但转念又想,或许师兄有法子将它恢复如新,于是哄着秦翎说,“我先戴着吧,往后看看能不能变回来。”
说完,钟言都为自己的聪慧感到厉害,每次都能成功骗过这傻子。
他一定又要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