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来一定比师祖高。”飞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披散下来的黑发在钟言手里变成了听话的辫子,用黑皮筋牢牢地扎着。看着看着,他忽然问“师祖为什么不戴簪子”
“你怎么总是说胡话”钟言看着镜子里的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儿如果漂亮起来,秀气程度不输给女孩儿,“我是男人,男人不戴簪子。”
“那师祖以前怎么梳发”飞练转过身,摸了一把他的头发,眼睛还往他头顶看,似乎非要找出一根簪子来。
“以前我用发带束发,或者戴冠,那才是男人的东西,簪子是女人用的,我用不上。”钟言仔仔细细地帮他扣好纽扣,“走吧,咱们该干活儿了。”
厨房里,白芷和何问灵一起看着玻璃碗里的菌丝,它们都被钟言洗干净了,可根系的部分还残留人类的皮肤组织。白芷试着关了下灯,它们便不动了,再开灯,它们又活动起来,扭成一团。
“你家的米和酒我就随便拿了,以后有钱了我给你垫补。”钟言下来之后先翻橱柜,“那些菌丝现在可以碰,不用太害怕。”
“没有危险了吗”何问灵心有余悸。
“没有了。”钟言走过来,将手伸向它们,菌丝完全感应不到人的手指,“降头师下降分为两种,这是药降。药降是将细菌、毒物、微生物这些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人的身体里,可以是粉末,也可以是液态,总之无色无味,防不胜防。但是有个必要的条件,就是降头师必须和被下降的人有接触。现在这个人和咱们都没接触,这东西自然没用了。”
“那还有一种是什么”何问灵想了想,“和我接触的人很多,13小队那些人,我差不多都见过了,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下手的真凶。”
“另外一种不需要和人接触,叫作飞降。飞降只要拿到人的头发、生辰八字、指甲、衣服,甚至照片,总归是相关的物件就能下降头了。飞降的降头师比药降的降头师要厉害得多。”钟言给她接了一杯热水,“你仔细想想,都有谁触碰过你的伤口。”
“触碰我的伤口”何问灵润了润嗓子,“一个女队医,然后赵恒带着一个穿寿衣的人来过,他们看过我的伤口,问我在望思山上都发生过什么。”
“穿寿衣的人”钟言看向天花板,想了想,“
赵恒为了杀我,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飞练听得云里雾里,他出世还不到一天,已经遭遇了各式各样的怪事。何问灵又润了润嗓子“那你们是怎么发现我被下降头了呢”
“其实在车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白芷替钟言回答,“在车上你偶尔会很亢奋,我们就开始留心观察,后来钟言索性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下车后肯定有变故。下车之后,你先是冷不丁地笑了一下,眼睛也起了变化。好在你很幸运,遇上我们,降头时间又短,被下降的人只有最开始会出现奇异的举动,一旦错过了这个举动,就再也看不出来了。所以钟言着急回来,他怕来不及解降。”
“没错,我选择走楼梯也是因为这个,包括我让你大晚上来接我。”钟言翻了翻冰箱,递给飞练一瓶冰牛奶,“我担心傀行者里有人对你不利,所以今晚必须和你见上一面。如果刚刚乘坐了电梯,你在电梯里一定会看到自己的模样,一定会惊慌失措,反而打草惊蛇。你这一路可真是笑着回来,一路说话,一路微笑。”
何问灵打了个哆嗦,想了想那场面真是诡异,怪不得他们那样看着自己。“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是我救你,是你自己救自己。我从不渡人,人自渡而已,如果你晚上不愿意来接我,那么这个时机就错过了。年降尸都是取活人下降,一年后这个人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