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制到阁内里的虞意转身倚着窗棂漫无目的地随意打量着街上繁盛之景。
远远瞥见薛景年抱着一堆东西与谭归荑一道在街上闲逛,像是要往另一条街上去。
谭归荑气定神闲、四处观望,薛景年却还是一副神魂出游
的模样。
虞意好事地对身边侍者悄声吩咐道“去,挡住薛道友和谭道友,请他们来喝酒,就说颜浣月也在。”
颜浣月对于薛景年和谭归荑突然出现在望海后顶层阁楼的事还没有说半句话。
姜叙声先打破了局面,说道“原是薛道友要去帮谭道友赢一块寒玉,我以为他们会去很久,顺便四处逛逛”
颜浣月说道“无妨,姜道友的心意我已领,这会儿裴师弟还未回来,我心里有些不放心,还要去寻他。”
小二捧了两壶酒上来,颜浣月对小二说道“请装一份素淡些的鸡汤面,再装一份清炒鲜笋,一份煎鲈鱼,我在那边问仙楼住,入夜前将食盒送回。”
小二笑道“不必劳烦,您放在客栈柜上,我们自去取呢。”
颜浣月说道“多谢,而今便做,等菜齐了就请送来。”
小二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地笑道“鲈鱼才用完,后厨刚刚遣人去拿货,或许会稍晚一些。”
颜浣月说道“无妨,等回来了尽快便是,您去忙吧。”
小二这才回身步回阁中。
谭归荑走到虞意在阁内的桌边正襟危坐,取下脸上的面纱,露出精致的面颊来。
她瘦了许多,又为心事所扰,精力勃勃的眉眼间有时也会显出几分若有似无的忧愁。
她的溃烂应该在左脸,她描了一串鹅黄银叶的小花在伤患处,看着却是更加清丽脱俗。
虞意挑事儿不怕焰高,举起一个酒碗对颜浣月说道“今日是在天倾城,时逢盛会,听说是已离开天倾城的颜道友又留了下来,真是令人感慨。”
“不如我挨个敬一圈,颜道友,你我也差点是一家人,你又是姜公子的客人,我便先敬你一碗,还请看得起我一眼。”
颜浣月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她并不觉得虞意的话有几分友善,也更不想跟他喝酒,便淡淡地说道“我不善饮酒。”
她刚喝过,此事又拒绝,这使得局面立即冷凝了下来,尤其是在虞家的侍从看来,她多少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薛景年坐在谭归荑身边看着门外云台上神色波澜不惊的颜浣月,心里已经快要气炸了。
同他说要回宗门,而今怎么还在天倾城
别人都知道她在哪里,就只有他不知道,他伤心难过了那么久,再见她之后,根本还什么都没有做,为何一定非要避着他呢
场面的氛围并不太好,谁也没有说话,不乐意就是不乐意,颜浣月也不怕挑起这种场面。
谭归荑见此,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酒碗,豪饮一碗,翻转酒碗展示着喝得干干净净的碗,笑道
“看你,都要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一碗酒而已,我替颜道友喝了,我再敬颜道友一碗,权当是为当日长安之事赔罪,道友若是不善饮酒,以茶代酒也是可以的。”
长安那件事旁人不知,薛景年却记得清清楚楚,在酒楼里,颜浣月将他打了一顿,又与谭归
荑斗在一起。
在他看来,他都已经不太记得当日是为着什么事了,所以那事应该不怎么重要,但是那顿打却印象深刻。
谭道友性情阔朗,又知错能改,为了找虞家丢失的药一路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