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生没有出声,低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在导航上键入“淮河路7号院”,朝目的地行驶而去。
已是深夜,道路畅通无阻。
十分钟后便抵达目的地。
陈志生将迈巴赫靠边熄火。车一停稳,后座的许小芙便忙跌跌地跳下车,跟殷酥酥挥手告完别后便转身离去。
可刚走出半步,身形又顿住。
纠结再三,她最终还是很有家教很有礼貌地回转身,走到驾驶室车窗外抬手敲了下车窗砰。
黑色车窗缓慢落下,男人冷峻寒冽的侧颜映入她视线。
“那个多谢哈。”她试着笑了下。
对方看了她几秒,忽说“陈志生。”
许小芙呆住,一时迷茫“唔”
“我叫陈志生。”男人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稍显冷感,“以后都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
“哦哦,对哦,同事。”许小芙心口又是一阵颤,清了清嗓子,尽量摆出副老气横秋的姿态,煞有其事道“我叫许小芙。以后大家都是酥酥的助理,我算你前辈,以后你有不懂的,可以多问我。”
陈志生瞧着她,挑了挑眉,继而说声再见将车窗升起。
黑色迈巴赫再次绝尘而去。
车上,殷酥酥隐约感知到一种微妙氛围,忍不住抻长脖子,替她家小助理挽尊“阿生,我家小芙才刚大学毕业,年纪小不懂事,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千万千万跟她计较呀。”
陈志生开着车,回想起刚才那一面。女孩儿分明胆小如鼠,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还是鼓起勇气一本正经跟他说,她是前辈,要他不懂的就请教。
就,挺牛。
“”想到这里,陈志生无声地笑了下,漫不经意地回答“本来她说得也没错。先来后到,在殷小姐你这儿,她确实算是我前辈。”
殷酥酥无言。
为什么有种引狼入
室的感觉。金主爸爸身边的人,一个何建勤一个陈志生,甚至是慎叔,怎么感觉都是大尾巴狼呢。
回到南新费宅,因时间太晚,偌大的中式别墅仅余几盏夜灯,比白日览时更加沉寂庄肃。
担心吵醒旁人,殷酥酥捏着手包轻手轻脚上楼,又轻手轻脚进了卧房。
屋子里只余暗色一片,主卧的主人显然已经睡下。
殷酥酥不得不将动作放得更轻,几乎是踮起脚尖行走,去更衣间拿了睡袍进浴室。
洗漱有水声,时间愈久,将费疑舟吵醒的可能性便愈大。
因此,殷酥酥今晚直接连头都未来得及洗,只匆匆往身上抹了沐浴露,再将泡沫以清水冲净后便踏出浴池。
刷完牙护完肤,关了浴室灯,小心翼翼从黑色大床的另一侧,爬上去。躺好,盖上丝绸被。
未曾想,刚一卧倒,背后便贴上来一副滚烫的男性胸膛。
“”殷酥酥讶然,继而心生愧怍,很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尽量不闹出动静了。还是吵醒了你。”
就应该提前让管家收拾出另一间房。
今后如果再遇上这么晚回来,就不会打扰他休息。
费疑舟脸色淡淡,没出声,一手从后头紧搂住她,一手掰过她精致小巧的下颌。窗帘未合严,半弦月的清辉丝丝缕缕从落地窗的一角投落进来,正巧照在怀中姑娘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