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囧。
确实。
她小时候最讨厌过生日,就是因为生日当天就要回学校报道。人家其他小姑娘生日前夕,又是试穿漂亮小裙子又是试穿漂亮小皮鞋,她最悲催,六岁到十八岁的所有生日前夕,她都在通宵达旦地补作业。
这些关于她生日的事,殷酥酥都只是在心中想想,没有说给费疑舟听。
因为再跟他多聊自己的生日,难免有暗示讨要礼物之嫌。
她想了想协议上的那些天价条款,又摸了摸刚刚收入囊中的放在红包里的两张巨额银行卡,发自内心地觉得
金主爸爸给得实在太多了。
再问他要生日礼物,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于是很快又清了清嗓子,自认为非常有技巧而不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拍下的那套佛像,真的就这样捐给博物院”
费疑舟语气很随意“对。”
殷酥酥止不住地愕然“那么贵的东西,说捐就捐”
费疑舟目光落在她脸蛋上,口吻仍旧很随意“你不是说,如果你得到了那件金弥勒佛像,也会无偿上交么。”
殷酥酥默了默,纠结了会儿,自己是硬着头皮装到底,还是跟他说心里话。
须臾,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非常诚实地道“那是因为那樽金弥勒佛像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也一分钱没有花。这就好比,你如果问我要十亿,我会非常爽块地说好呀等我有了一定给你,可是如果你问我要十万,我就舍不得了。因为我没有十亿,但我真的有十万。”
费疑舟耐着性子听她举例,觉得挺有意思,不禁很低地笑出声。半晌方道“我爷爷、我父亲、包括我的其他兄弟姐妹,如果在国外遇上中国文物拍卖,都会尽力拍下送回国,捐给国家。”
殷酥酥有点无法理解,脱口而出“那些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几十亿的东西,花这么多钱再捐掉,你们一点都不心痛吗”
费疑舟摇头,淡然而平静地道“我们费氏有一条家训,是从我曾祖父一代传下来的。”
殷酥酥眼睛眨巴一下“什么家训”
费疑舟回答 “有生之年,尽己所能,守一方安宁,兴一方水土,护一方百姓。”
“”殷酥酥怔住了,迟迟说不出话。
费疑舟清冷深邃的眸注视着她,继续道“从小爷爷就教育我,先国而后家,家国大义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拍下文物再无偿捐赠,这些都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有能力做的事,为什么不做”
傍晚清风拂过古色古香的画廊,殷酥酥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以一种尊敬的目光看向身边的男人。
不是恭维。不含谄媚。不是小老百姓对名门望族的仰望,而是纯粹的,一个有家国情怀人的对另一个有家国情怀的人的尊敬。
殷酥酥由衷说道“费疑舟先生,这一声先生,您确实当之无愧。”
费疑舟勾起嘴角,“你过誉了。”
两人继续沿着画廊前行。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自两人身后传来,步伐微急而又不失稳重。
殷酥酥转回头。是何建勤。
只见这位心腹解语花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径直走到自家老板身前,恭恭敬敬递过去,说道“先生,您吩咐我买的车正好有现货,车商那边刚把钥匙送来。”
直到这时殷酥酥才看清楚,何助理手上拿着的,是一把车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