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的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这样那样的规矩,织田作之助曾经也是属于那一边的人,所以对他的要求全盘的接受了,但是不离身的双木仓说明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那可是横亘在霓虹上空,权势足以和国家机关分庭抗礼的庞大组织的成员,怎么样小心都不为过。
轻缓地乐声流淌在小小的酒吧里,往下走像是从白天进入黑夜,昏黄的灯成为地下酒吧的唯一光源。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吧台后面。
一瞬间,织田作之助感觉眼前的男人比这座老旧的酒吧还要陈腐,像是被打碎后强硬粘合到一起的玉器。
因为不知名的联想,织田作之助的动作顿住了一秒,男人的呼吸连带着空气好像也跟着顿住了。
织田作之助坐到男人面前的高脚椅上。
空气再次流淌起来。
“织田作,现在喝一杯的话是不是还早了一点注1”被强行黏合到一起的男人这样说。
一杯加了冰球的威士忌被推到他身前是他会喜欢的酒。
“织田作,是在叫我吗注1”
“没有人这么叫过吗”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个下一秒就会破碎的美梦。
“没关系,请随意。”
“谢谢。”太宰治垂下眼,不知道对谁这样说。
“你就是小川君介绍的人吗”织田作之助没有碰被推过来的威士忌,眼睛放在太宰治面具一样没有半点变化的笑上。
好像有点勉强
“是的吧。对了,之前我处理了哑弹哦,那么大一个,让我的秘书送给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太宰治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诉说自己的最近的丰功伟绩,神情流露出一丝稚子般的纯质。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话。
太宰治半点不介意,相反,他几乎有点感谢织田作莫名的沉默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最后能再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还有还有,我改良了硬豆腐哦,比原版硬了整整三倍哦”太宰治比出一个三的手势,像是说明这真的是
一个很大的数字“是三倍哦。”
“这么硬吗,要怎么吃呢”织田作回应了。
太宰治欢快的声音顿住,像是上课突然被老师点起来的学渣,几乎血液都要凝固了,他避开织田作的视线,呐呐的说“可以用切割机切开,听说味道不错呢。”
“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织田作的小说终于出版了,这真的是值得开一场宴会大肆庆祝的事呢”太宰治又露出雀跃的、梦幻的、美梦成真的虚无表情。
“只是练笔的拙作而已,不至于开宴会庆祝。”织田作避开太宰治狂热的视线“我目前还在瓶颈期,算不上多厉害。”
“织田作的话,一定一定可以的,我向你保证。”太宰治的眼睛亮的惊人,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面庞染上热烈的绯红,像是灵魂燃烧的颜色,绚丽又短暂。
“谢谢,但是刚认识的人,哪怕是保证也没有说服力。注2”织田作这样说。
脸上的血色尽失,死人般的苍白再次占据太宰治的全部,他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虚浮的生气,回归真实的黑白线条似的仓促。
“对不起,是我昏了头了,忘记这件事吧。”注3
沉默的
短暂又漫长的一秒过去,织田作主动说“我的孩子,我是说收养的孩子有一个失散的妹妹,她是贵组织的成员芥川银,可以问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