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把了两只手的脉搏后,心里虽然也有一些想法,可还得观察其他的症状。
坐诊习惯使然,下意识地开了口“侯爷可方便把舌伸出来给奴婢瞧一瞧”
说着的时候,抬眼与那样貌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伏危,说到瞧字的时候,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尖。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让他做这动作,像是亵渎了他一样。
伏危似乎也顿了顿,但下一瞬还是略一张开了薄唇,并未把舌头伸出来。
自然,虞滢也不敢再造次,只好低下头,稍微靠近了些,以便观察舌苔的情况。
瞧了一会,总算瞧清楚了,但目光不经意看到了上下滚动了一下的喉结,稍一抬视线,便对上了那黑得深沉的眼神。
不知是哪来的错觉,这眼神像是夜里的深海,只是海面看着平静,但实则却是暗藏汹涌,把她这叶孤舟困在海中央,好似小舟一动,便会被这大海吞噬。
氛围古怪别扭。
且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亦或者原本就是这样的眼神。
只两息,虞滢便后退了两步,垂下目光,声音徐缓“侯爷的身体有诸多的陈年旧疾,若是再不治,恐会影响寿元。”
伏危的身体有胃病,体寒等病症,若是早期调理得当的话,不会是这个外强中虚的脉象。
开局到如今的番外,已是十年。但在六七年前,豫章已入皇城,周家宗主也坐上了那个皇位,伏危此时也是有所身份地位的达官贵人了,让太医来帮他调理身体,不过是易事。
且只要有些医术傍身的大夫,都能诊断出伏危身上的毛病。
但凡有认真调理过,身体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糟糕,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病患不配合。
或者说,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却不想治。
虞滢虽对伏危不了解,相处不过一两日,却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萦绕着厌世的气息。
伏危收回手,捋了捋袖口“那便由你来治。”
“需要什么药,便写好药方,让竹七去抓药,我乏了,你退下吧。”
虞滢应了一声“是”,退出了屋子后,心下依旧满腹疑问。
怎就忽然想治了
还有,那声“阿滢”,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到了最末的屋子,疲惫的呢了捏眉心,就着冷水洗了手,洗了脸,换了一身衣裳后便躺到了榻上。
赶了一宿的路和昨晚的惊吓,还有一宿紧绷着,虞滢浑身酸胀,头也越发的沉,想琢磨伏危的事情,但脑子拧成了麻线团,怎么捋都捋不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敲了房门,浑身酸痛乏软,且像是被鬼压床一般,想要起来却起不来,像是回应了,却又好像没有回应。
已近黄昏,竹七听侍卫说敲了两回陈姑娘的房门,都没有回应后,便告诉了主子。
伏危浅眠了两个时辰,午时便醒了。
听闻竹七所言,微微拧眉,很快便做了决定“再去敲门,若不应,便从外头撬门,让客栈的掌柜娘子进去瞧一瞧。”
竹七退出了室内。
行至陈六娘的屋外,抬手敲了一会门,隐约听到屋子里有低低痛吟声传出,急唤了几声“姑娘”却依旧没有人来开门后,他便从外头撬了门闩。
掌柜娘子进去片刻去而复返,急色道“这姑娘发热疾了,都病昏迷了”
竹七闻言,让侍卫去寻大夫,随之准备去告知主子,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刚出屋子的主子。
掌柜娘子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