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低低一笑,“还算有志气。”
“和志气没关系。”胤祚远眺绵延的燕山群峰,“纯粹是受不了娃娃亲这种愚昧的事。”
四阿哥并非完全不认同胤祚的话。
儿郎年少盼红颜,比起盲婚哑嫁被塞个不知是美是丑是贤是妒的福晋,他们总还暗暗期盼能找到一个心心相知的人携手与共。
但所谓期盼,不过是期盼。
“宫里的事不是你受不了就可以不受的。”四阿哥叹了口气,“看开吧,六弟。我们的路是定好的,忠君爱父,天道也。”
胤祚撇撇嘴,又冒出了那个要给他直播大义觉迷录的念头。
可这时,御驾前方忽然冒出些骚动。
四阿哥唤苏培盛去打听,不多久就带回了消息。
“前头撞上个通州的大户人家办喜事,带了八十八抬嫁妆走得慢。”
胤祚惊呼“八十八抬这可不得了。”即使是公主出嫁,也就一百余抬。
“好像说是要嫁到江南一盐商家的,所以不但嫁妆多,聘礼也多。”
“我去见识见识”
胤祚早已听说清朝最挣钱的生意就是盐商生意,南方盐商动辄百万家资,富得连京中铁帽子王都比不上。
“额尔敦,鸟哥,跟我走”
胤祚策着不熟练的马飞奔。
前方就是南北分路的大道口往北,走官道直出古北口,是无边无际的苍茫草原;往南,上通惠河沿大运河而下,是繁华如梦的江南水乡。
迎亲队伍之所以走得慢,是为了把如山的嫁妆装运上船。
胤祚问“这得是多少条船啊”
雄鹰展翅高飞,对着码头仔细扫描后给出数字25艘船,20艘装东西,5艘装人,哇哇哇,真有钱啊
它数得兴起,又飞向停在码头的车马,银色小眼透过车帘不停窥视。
但在扫到最华丽的喜轿时,忽然在空中悬停了一秒。
额尔敦立即察觉“怎么了,鸟哥”
雄鹰倏地降落在胤祚肩头,用加密语说“咕见鬼,这狗哔的大清朝,真开了本人工智能的鹰眼了新娘竟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什么玩意儿”
胤祚对八十八抬嫁妆
富贵的羡慕瞬间崩塌,只剩下震惊愤怒和不解。
他在自己被逼订娃娃亲时,就查过清朝婚俗。
早定亲在高门中很常见,但成婚时间大多要等到孩子过了十四岁,有些心疼女儿的大家更会留闺女到十八二十的年纪。
此时,花轿上一个满身红妆但身量不足的小女孩扶着两个侍女慢慢走出。
岸边风大,在纷飞的红盖头下,胤祚到了一张挂着泪痕的清丽脸庞。
胤祚喃喃“太惨了”
“咕我去偷听看看,是哪家不要脸搞童养媳”
雄鹰朴素的正义感爆棚,像颗红色子弹般窜向码头的人堆。
额尔敦在京城也没见识过十岁以下的新娘子,他听胤祚解释后,也义愤填膺。
“看这样子还是要远嫁,我也派人去打听打听。这么大排场肯定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额尔敦拳掌相拍恨恨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那么不要脸”
雄鹰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这次它连话都不想说,直接把信息打在了全息屏上让胤祚和额尔敦自己品。
程朝愫,通州人,十岁,父为举人,母为妾室。正要嫁江南马氏独子马璐吉,十二岁,是个随时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