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路上被不同的人看了好几眼,我根本不在乎,抱着手提袋去买薯条,走的慢被围巾吊在后面的青年手插着兜,走得镇定自若。
我从这个英国佬兜中掏出钱买了两份,吐槽道,“除了海鸥就属你们最爱吃这个了。”
虽然这么说,他那份薯条只吃了一点,其他都被我解决了,还是那句话,我还在发育期,胃口大一点很正常。
我掏钱时发现他挺会挑羽绒服的,口袋不是冰凉的丝衬,而是毛绒绒的,很暖和,手感不错,干脆摘了手套把自己的手插进去取暖。
他的手本来在里面,现在被我挤到一边,因为要共享这只口袋,我只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在他身边,原本因为几步距离拉直的围巾中端也u型垂落在相并的手臂上。
两个人的手都挤在同一个毛绒绒布袋里,不一会就热的发烫。
走了一会,路上有抱着花篮的人问赤井秀二要不要买几支花送给我,我顿时理解了其中的险恶用心,这是要让我们宠与被宠的身份颠倒“为什么不是我买花给他”
卖花人灵活改问,“那先生要不要买几支花给您的男朋友”
“这不是我的男朋友,但也是情人。所以来两支。”我说着,在他兜里翻了翻,空的,“嗯怎么没了”
“另一边有。”赤井秀一说。
我伸长手臂,探到另一侧口袋,果然找到了钞票,买下两支玫瑰,不知道为什么给钱时那个卖花的大叔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可能他也羡慕赤井秀一有人宠吧。
今天是平安夜,到黄昏时,街上的人变得更多,不少是结伴而行的情侣,卖花的人隔一段距离就能碰到,专门向情侣和年轻人兜售。
彩灯已经全部亮起,到处是银黄的灯链,街道灯火通明,连路边的麋鹿雕像上的红色鹿角都在发光。
“秀gi,你以前怎么过节”我看着几个嘻嘻哈哈走过去的青年男女,突然有点好奇。
“正常过。”他回答的模棱两可。
我陷入思考。
赤井秀二一个人来阿美莉卡闯荡三年了,经验丰富,可以引导我慢慢适应当地的环境。
但和我一样在十八岁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时,他并没有所谓的引导人,只有自己。而从十五岁到二十一岁,他换了三个国度生活。
他在英国长大,当然过圣诞节,起码十五岁以前是这样。
我有点不确定他口中正常过的含义了,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系列的画面。
赤井秀二看着街边欢笑团圆的家庭发呆jg、路灯下孤独抽烟jg、回到小出租屋以后面对冷清的房间关上灯jg、听着窗外的笑声和烟花声辗转反侧,落下一滴清泪jg。
然后这些画面又迅速地替换成另一种相似场景。
雪夜里,无依无靠的十八岁小秀一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披风,拎着卖花的小篮子,一边抽着被冻红的鼻头一边对路过的绅士哀求地说,先生,为你的男朋友买一支花吧
没有人理会他,他看着街边相拥的情人、勾肩搭背的朋友、牵着手的母女,感觉自己越发的冷了,但他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堆着雪的小巷,抱着卖不出去的花陷入幽沉梦境。
梦里,他回到了以前在英国的故居,看着父母的笑脸,秀吉的眼镜这个时候秀吉根本不戴眼镜啊,还有从立本来拜访的朋友佐藤。现实里的赤井秀一冻红的脸上浮现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
第二天,人们终于发现了这个在街边风雪里冻了一夜的留学生,连忙把他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