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后座位上不断的摆弄顾寻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却还是抵挡不住冬天的寒冷。
顾寻任由他摆弄,也不生气。
他脾气超乎常人的好,情绪也很稳定,白亦然在他身边都会有一种奇妙的安定感。
除了之前受伤的时候,白亦然甚至没有见过顾寻真的着急生气。
他好像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有把握,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意外,都不会觉得慌乱。
但在看电影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点微妙的表情变化。
看到有些喜欢的剧情和画面,他的眼睛会稍稍的睁大,看起来好像与平时没有差别,但白亦然却能发现这些微乎其微的变化。
时不时垂眼看或是有人聊天,大概就是觉得这段剧情无聊,对面前的画面毫无兴趣。
可一旦有什么大的声响,又忍不住像小猫咪一样的,转头去看一看。
黑暗中大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从白依然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顾寻的剪映。
在昏暗的影院里,被屏幕的光细碎附着身上一层光晕,像是从幻境中走出的梦影。
于是他忍不住又去碰他的耳朵。
微薄的肌肤贴在耳骨上,似乎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
与此同时,顾寻终于想起来先前看电影的时候,为什么会把白亦然赶出去。
是觉得他吵。
这种吵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觉得声音嘈杂,而是那种在黑暗中密闭空间里,视线的紧随,肌肤的触碰,一种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黏腻感,不断的刺激神经。
在其他地方有很多外界事物,可以干扰这种灼热的视线。
可是在电影院里,一旦黑暗笼罩下来,就好像所有的注视都变成了无孔不入的细针,刺入他的脊骨之中。
他有时候甚至会默默想,原来白亦然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吗这种眼神又代表什么样的意义
先前他并不想理解,所以本能排斥这种视线的存在,索性直接将人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那种感觉又开始密密麻麻的涌起。
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电影内容究竟演的什么,而是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吃力,似乎被一种无形的气息包裹着。
白亦然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这让顾寻有一种被野兽锁定的侵略感。
可回头看看自己身后哪里是什么野兽,分明是一只摇尾巴的小狗而已。
下一秒他的饮料就被小狗拿走。
后座的人站起来,直接俯身弯腰压在他肩膀上,拿走了手边的饮料,毫不客气的说“我的饮料被你送人了,剩下的半杯你要赔我。”
阿秋偷偷的笑,发出了一点声音,让顾寻耳朵发红。
白亦然的声音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出现的,气声吹在耳膜里,像是要顺着血液流淌到心脏去,咚咚咚的敲。
真不讲道理。
明明这人在外面晃荡了许久,进来的时候也不说自己买一杯,现在偏偏要喝他的。
顾寻心里偷偷计较着。
他是一个很护食的人,各种层面意义上的护食,对于他来讲,食物有着另一层含义,代表着生存与生活。
他以前并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同一杯饮料,同一盘餐食,可是在白亦然身上这种底线似乎被打碎了。
虽然心里还有一点不情愿,可是究其根本,他还是愿意的。
白亦然明目张胆的越界,咬着吸管侧头看他想说又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