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母子已为灼娘子大殓,遗体纳棺,留盖未盖,与世间,与亲人做最后的告别。
崔芄上前拈香,问了出殡日子,言说要备路祭,康氏泪眼婆娑,悲不能抑,连声道谢,在崔芄关切过案情进展,遗憾小殓那日时间有限,未能找到更多痕迹证据帮忙时,康氏直接命儿子叫管家过来,言家中所有地方,没崔先生去不得的。
“小女之事,先生襄助良多,我与犬子不知如何报答才好,今便厚了脸皮,求先生再为襄助,先生大才,心善悲悯,此番若再能有助,乃是小女运道,若不能,也请先生莫要自责,也是小女的命。”
康氏眼瞳无法聚焦,可见哭了几日,眼疾越发严重,话说的哽咽又小心,想求崔芄帮忙,又担心给崔芄带来负担,卑微极了。
崔芄知其哀痛,安慰几句,道会尽力,便随管家离开了。
武垣收敛浑身气势,无言随行,直到四周无人,才走回崔芄身边“崔郎好生能干啊。”
“客气,”崔芄微笑,“十三郎也很乖。”
乖
多少年没人用这个字不,从来没人夸过他乖。
“你胆子真的很大”
“姜宅不小,敢不敢比不一比”
“跟我比”武垣看着站在庑廊,衣角随风摆荡,裹出更为细瘦腰肢的崔芄,“你确定”
今次查找范围很大,是整个姜宅,所有灼娘子的痕迹,所有用物,屠长蛮从好兄弟那里截来了周家送还的灼娘子遗物,刚好搜出来对比
需要脑子,更需要体力。
崔芄“若十三郎连我都赢不了”
武垣“便让你见识见识”
目送人背影远去,崔芄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灼娘子身上的秘密很多,他有想看清的部分,菊花一手莳花本领,是从哪里习得的西湖柳月娇贵,不得其法,可是种不出来的。
原以为重点在姜家,结果这个灼娘子,并非姜家人,那她来自何处,姓甚名谁,真正经历过什么,喜欢什么,习惯什么
十三郎太过敏锐,若一直在身侧,他担心会漏出点什么或许十三郎并不是受不得激将法,只是故意配合,但没关系,自己能有所得就好。
他敛气凝神,开始集中心力,探索寻找。
武垣飞出老远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神色不明。
故意调开他,是想探查什么某人秘密有点多啊。
的确得给出些空间,不让别人有收获,自己怎么能知道这些收获是什么,动机是什么
他懒洋洋掸了掸袖子,眼梢微眯,身形如大猫般,矫健起落。
二人迅速行动,路线方法很不一样。
武垣仗着体力好,武力强,大开大合,搜索范围极大,从最偏僻的犄角旮旯,到别人不能至的屋檐房顶,但凡他感觉可疑之处,都会看一看,辨一辨,而他本身并不缺乏敏锐度,很快有了收获。
崔芄则是目的性非常强,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完整个姜宅,便由点及线,从灼娘子最擅长的莳花弄草本领,追溯她在做这些事时的习惯,喜好,大概会用到什么东西,倾注了多少感情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总归是不一样的。
很快,厅堂里堆的东西越来越多,分为两小堆,泾渭分明。
一个半时辰后,崔芄的探索之路到了尽头,思考良久,手伸向一尊小巧精致的琉璃盏
摸到了武垣的手。
武垣先一步摸到了琉璃盏,感受到覆在手上的温度,如遇莹润的触感,似笑非笑“我倒是没瞧出来,崔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