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怀疑是那位定北侯出的题,是有根据的,根据就是劝学那两个字,字如何五娘不懂,不予置评,但那笔锋间自然流露而出的杀伐之气,可太有辨识度了,若自己所料不差,应该跟外面牌匾上祁州书院四字,出自一人之手。
可见这位定北侯不仅战功赫赫,跟这顶尖学府也是关系匪浅,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为何夜入罗府,还被人射了一箭,实在想不通。
而她刚才的举动也尽数落在了对面屋里人眼中,王首辅是因自己的学生才注意到这个万二郎的兄弟,见五娘鬼鬼祟祟的往前挪,然后快速几步过去,又迅速退回厢房,属实猜不到她要做什么,侧头看向旁边的学生“思齐可知他做什么”
楚越道“应是去看考题。”
王首辅摇头失笑“又不是她考,看考题做什么难不成他也想考书院吗,若如他兄长一般,老朽倒可破例与她一张荐贴。”
楚越“学生不知,何时我祁州书院的荐贴如此易得了。”
王首辅道“不易,不易,以万二郎的诗才,怎可能有第二人。”说着看向正厅跟旁边的管事道“你过去看看,他写出了几句,哪怕一句,也来告诉我。”管事应着去了。
楚越摇头道“恩师也太心急了些,便他万二郎再有诗才,这刚开始考,也不可能立刻便有佳句吧。”
王首辅道“不然,不然,前有安平县童试,后有县衙酒宴,哪个不是即兴作诗,不照样作出了春晓跟咏柳吗,你怎就知道今日没有佳句。”
王首辅话音刚落,就见管事已经回来了,弄得王首辅都有点儿意外了“你怎么回来了”
管事神色有些奇怪道“万二郎已经作出了劝学诗。”
饶是王首辅也不禁愕然道“你说什么,作出来了,不是刚考吗”
管事“小的进去的时候,二郎少爷正写第四句。”管事也被震住了,下意识连称呼都变了。
楚越直接道“说来听听。”
管事缓缓吟诵出四句劝学诗“三更灯火五
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诗句出自唐颜真卿劝学诗。”吟诵完,还感叹了一句“二郎少爷当真是惊才绝艳。”
楚越倒还好,到底是带兵之人,对他来说这些诗词歌赋远不如兵书战策对他胃口,却也得承认,万二郎即兴所作的这首劝学诗的确很绝。
而王首辅就不一样了,读书人哪有不爱诗赋的,尤其如此好诗佳句,怎可能淡定,尤其还是劝学诗,这让王首辅想起了当年自己十年寒窗的时光,真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啊,的确,若不是那样的寒窗苦读,也不会有后来的金榜题名,乃至坐到首辅之位,现在想想,若当年稍一懒惰,到如今两鬓斑白一事无成,悔是不悔,这首劝学诗当真是所有学子的金科玉律。
想到此开口道“速速把此诗刻于书院门前的青石之上,老朽与书院的夫子学生们共勉。”管事忙着去了。
楚越道“看起来今年书院的案首非万家二郎莫属了。”
王首辅沉吟道“还要看他的经史策论考的如何”
楚越点头看向对面,微微蹙眉,这小丫头怎么又吃上了,她那么小一个人,是怎么装得下这么多吃食的。
透过竹帘能看见小丫头鼓着腮帮子,眉眼弯弯,显然心情极好,刚她偷着挪过去看考题的时候,可没这么轻松,这前后的变化是为什么是看过考题之后,心下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