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县介绍之后,这位柴景之便跟二郎有问有答,看起来颇为相合,五娘猜肯定也是学霸,不然跟便宜二哥讨论起文章策论来,也不会这么滔滔不绝的,大异于刚才的高冷。
这种相合在便宜二哥写出咏柳的时候变成了相见恨晚,甚至拉着便宜二哥一直追问是如何想出如此绝妙佳句的,便宜二哥心虚,只得含糊的应付说就是忽然想到的,然后这位景之一时赞,一时叹气,很是纠结了一番。
而知县大人更是直接把观柳亭改成了垂绦亭,就五娘观点还不如前面的观柳亭呢,但知县大人执意如此,甚至等不及,立刻亲笔写下垂绦亭,唤了老管家来让速去刻匾换上。
一场酒宴,至此宾主尽欢,因为儿子表现过于出彩,给老子争了脸,知县大人跟那两位文生,对一向看不大上的暴发户万老爷也格外客气,尤其那两位文生一个劲儿的敬酒,便宜爹头一回在读书人这儿找到了存在感,兴奋的不行,人家只要敬他就干,那豪爽的不知道还以为喝的是大碗茶呢。
直接的后果就是喝高了,最后是丰儿跟刘全加上便宜二哥三个人才把便宜爹弄回府,在马车上吐了两回,那个味儿啊就别提了,五娘捂着鼻子回了自己的小院。
进屋就让冬儿给她打水,洗脸换了衣裳才觉得没那股味儿了,冬儿捏着鼻子道“怎这么大的酒味儿”
五娘“喝多了能不味儿吗,你把这衣服洗干净收起来,回头去祁州的时候带上。”
冬儿道“小姐可是糊涂了,老爷不说让小姐扮成远房的表少爷吗,横竖动身之前,针线房做的新衣裳就送过来了,巴巴的带这衣裳去做什么”
五娘心道,当然是这衣裳方便啊,成天穿的跟大少爷一样怎么出门,让人绑架吗,她可不是去摆少爷谱的,而是去找生计门路的。
不过,这些先不能跟冬儿说,省的这丫头又担惊受怕,便含糊道“反正让你带就带,到时自有用处。”
冬儿只得拿去洗了,等冬儿出去,五娘忽然想起自己的扇子忙道“可看见了我的扇子吗”
冬儿在外头道“刚小姐换衣裳的时候,奴婢还奇怪怎不见了扇
子,莫不是丢在县衙了吧。”
五娘回忆了一下流程,在亭子里酒过三巡之后,那位胡知县便指着亭外的柳树让大家赋诗,那两位文生纷纷附和,各作了一首,五娘记不住,反正听着都差不多,那个景之也作了一首,五娘还记得诗名叫什么折柳,然后就是便宜二哥了,而在此之前五娘已找机会把扇子给便宜二哥看了,以便宜二哥的聪明,只一遍便记下了,扇子仍塞回了怀里,怎么不见了呢,难道真落在县衙了,这可有些麻烦。
扇子倒不值什么,麻烦的是扇面上那首咏柳,而且还是自己的笔迹,若被下人捡去倒没什么,就怕被今日席上的人捡去。
偏还不能去找,若未被席上的人捡去,自己大张旗鼓的去找,岂不更引人注目吗,为今之计,只能盼着被下人们捡了拿出去换几个钱,只过了今儿,那首咏柳传出去,也便没事了。
而正如五娘所想,那把扇子的确是落在了县衙,也的确被人捡了,捡的人却不是胡府的下人,而是个叫温良的大丫头,这温良是柴老夫人特意挑了跟着柴大少爷来祁州考书院的,年纪比柴大少大三岁,性子温婉和顺,做事稳妥细心,酒席散了之后,特意过来瞧了一遍,就怕少爷一高兴,把什么东西落在席上便捡了扇子,打开见扇面子上写了字,虽认不得写了什么,但从这扇子的做工来看,显见不是外面卖的便宜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