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徽颤颤抬眸,眼中闪着细碎的泪光,朦胧地望着沈黛末低垂的脸“多谢大人相救。”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艰难地起身。
沈黛末一出剑舞,瞬间将重点转移到她的身上。
而刚才沈黛末说她无罪的那一番话,皇帝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动她,虽然不知道宴会之后会如何,但至少此刻,她是安全的,不会被人扒下衣服,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受辱。
若真是那样,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孟灵徽紧咬着牙根,眼中隐约有屈辱的泪光闪过,泄露出她此刻的恐惧。
男席与女席之间,仅有一条小溪相隔,虽然听不清对岸的女人们的谈话内容,但却能清晰的看到孟灵徽不停的磕头、侍卫要将她带走,却被沈黛末移交踹开,然后她拔剑跪地的场景。
一时间,男席间轻松的氛围变得凝滞沉重,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大事,人人噤若寒蝉。
孟燕回面露焦急之色。
而冷山雁紧捏着酒杯,面上虽然沉静自若,但心已经紧紧地揪了起来,一股寒意瞬间侵上他的脊背。
突然,诡异的寂静中,传来一声沉重的鼓声,像狠狠敲在人的心声,将众人都吓了一哆嗦。
沈黛末在这鼓声中缓缓起身,站在熊熊燃烧的凤凰树下,锋利的剑尖寒光凛凛,银白月光透过肆意如火的凤凰树上透下,将她周身都渡上月色霜华。
手中三尺长剑振臂一挥,发出一声唰地声音,剑风迅疾,震得凤凰花摇摇欲坠,蓝色裙裾衣袂随着她的动作纷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轻盈时玉软花柔,迅猛时如疾风骤雨,皎皎月光下,剑芒夺目而刺眼,仿佛她手中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冒着寒气的冰,破碎而锋利。
鼓声越来越激烈,沈黛末手中的剑也越发寒利逼人,飒飒剑风震得凤凰花扑簌簌地掉落,仿佛无数的火星坠落在她的身边,大团大团娇弱而热烈的艳红色,落在她烟蓝的裙裾边,轰轰烈烈似要把她的裙裾也燃烧起来。
咚
鼓声在最激烈时戛然停止,沈黛末也顷刻间收剑入鞘,静默垂首立在原地,只有鬓边点翠步摇在轻轻晃动。
“
”
两岸寂静,不知多少人看得痴迷入神。
楚绪看得两眼发直,连杯中酒倒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裳都没发觉。
孟灵徽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好”楚绪回过神来,高兴地拍手叫好“沈卿这一曲剑舞,刚柔并济,剑术超绝,足以名震天下。”
皇帝都鼓掌了,师英再不情愿也得附和,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沈指挥使惊才绝艳,但静王仍需处置,至少应该革去她”
“陛下。”沈黛末趁着楚绪高兴连忙说道“事情还未分明,不可妄下决断,否则有损陛下圣誉。”
“那沈卿的意思是”
“微臣拙见,既然是静王的姨母们扬言静王非先静王之女,那就得先让她们证明证言是真实的,先收进刑部核查。”沈黛末道。
“好,就按沈卿的意思办。”楚绪立马说道。
沈黛末怀疑她根本没细听。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孟灵徽是保住了。
宴席散去,宫门外,孟灵徽的马车里。
文丞相拉着孟灵徽沈黛末说道“师英这一出是冲着我们来的,她暂时动不了我和沈娘子,就只能殿下身上下手。而且还能策反您的姨母们,悄无声息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