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卢氏这么一闹,后院的一众男眷们也都没心思再参加宴席,草草地吃了两口,就陆续起身向周父告辞,走出了周府。
府门外停着许多驾华丽富贵的马车,看车的仆妇下人们看见自家的主子出来立马前呼后拥地就迎了上去,仆妇下人们多穿着深灰暗褐色的短打,站在高阶上的贵夫们一眼望过去,仿佛一片潮湿的泥浆在挤挤攘攘。
沈黛末一袭素雅的窃蓝色衣裙在一片沉暗的颜色中,恰如黎明之前天空中出现的一点清艳夺目的光芒,霎时就吸引了所有贵夫们的目光。
“郎君。”沈黛末提着裙走上前,宽大轻盈的衣袖在微风中微微飘扬摇曳,清莹的水眸带着水漾笑意。
“妻主,您怎么在这儿不在里面喝酒”冷山雁见到沈黛末有些意外。
沈黛末笑道“我不喜饮酒,早就出来了。”
“那您怎么不回家去”冷山雁细长昳丽的眼尾微微一挑。
“我等你吃完酒席一道回去呀。”沈黛末笑眼微弯,纤丽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润“走吧。”
“好。”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上了马车。
一旁看了全程的贵夫们忍不住低声羡慕道“都说女人花心薄情,见一个爱一个,永远爱最年轻鲜嫩的那个,可你瞧黛娘子和冷氏,两人原配夫妻,成婚三年依旧琴瑟和鸣,从没听说过他们红过脸吵过架。”
“是啊,就连陛下赐给她的那两位贵侍都没能分走冷氏半分宠爱,手段真是厉害。”
“这冷氏可真是命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妻主为他打下富贵人生,坐着就能享福。”
说话间,孟灵徽也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的视线在茫茫人海里一眼就锁定了沈黛末离开的背影,窃蓝色的衣衫轻薄如烟,雾沌沌的,仿佛清冷的早晨唤醒大地的第一缕光,温柔却不刺目,内敛却自带光华。
回到家里,冷山雁如往常一样,替沈黛末宽衣解带,然后上床休息,但气氛却莫名地跟平时不一样。
“郎君,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是有什么心事吗”沈黛末坐在床头问。
正在剪灯芯的冷山雁动作微微一顿,勉强堆起笑意,掩盖沉沉心事。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孟氏,他尸骨未寒,新人就进门了。”他熄灭了屋内所有的蜡烛,只剩下一盏琉璃灯放在床头柜子上。
他坐在床边,幽暗橘红的灯光像一簇艳丽的鬼火,燃亮了他精致冷冽的眉眼,里面映着沈黛末的面容。
他声音低沉温润,像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海面“孟氏跟周大人是青梅竹马,患难夫妻。周桑对孟氏的感情格外深厚,以至于在他死后,也依旧念念不忘,那妻主喜欢我什么呢
”
沈黛末笑道“当然是因为你哪里都好”
冷山雁低头“妻主,别哄我了。”
“真的我怎么会哄你呢在我眼里你性格好、才情好、品性好、样貌好、简直样样都好,天下第一好别人给金山银山都不换的好郎君,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比不上你一星半点。我是认真的,绝不开玩笑。”
沈黛末无比认真地说道,黝黑的眼睛在火光里显得更加明亮,仿佛两颗黑玻璃珠子,容不得半点掺杂,让人无法质疑她的真心。
“黛娘、”冷山雁靠进沈黛末的怀中,脑袋抵着她的胸膛。
听着沈黛末将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心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