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沈黛末觉得他偷懒,大气都不敢喘。
谁知沈黛末却望着门外飘雪问道“你喜欢看雪”
阿邬意外又惶恐的点头。
沈黛末背对着他,背影纤细修长“我也喜欢,不过看雪也别在雪里呆久了,容易生病。对了,你的手还长冻疮吗”
阿邬没想到沈黛末还记得他满手丑陋的冻疮,羞得捂住手“已经好多了。”
沈黛末回头,往他遮遮掩掩的手上瞧了一眼,淡声道“冻疮也得慢慢养,我与郎君说过了,今年给你们多准备了两套冬衣,炭火也比去年多了一倍,时间一长,冻疮也就慢慢消了,你的手也会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谢谢娘子关心。”阿邬咬着唇肉,一种难言的感动瞬间掠至他心头
不知情的白茶捧着脸,满脸钦羡“这样好的娘子就算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当初都说公子下嫁,往后日子难过,谁知道他竟然是嫁得最好的阿邬,如果将来有女人愿意这样对你,就算她不如娘子这样有才学样貌,你也会跟她吧”
阿邬低头不语,默默劈柴。
“问你话呢。”白茶轻轻踢了他一下。
阿邬沉默良久,道“我不会嫁人的。”
他有自知之明,容貌丑陋,身形魁梧过分,他自己都厌恶自己,更加没有人会愿意爱他。
“不嫁人你一辈子给人当奴才不成”
阿邬握紧了劈柴斧,心中竟然有些许期待“我是沈家的奴仆,签了卖身死契,只要娘子和郎君愿意留下我,我就一辈子侍奉他们,心甘情愿。”
白茶摇摇头“真是没出息,连梦都不敢做。”
冬日渐深,天气也越发冷了起来。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铺满了整个花园,白茶、阿邬都换上了新发的冬衣,拿着铲子和扫帚在院子里清雪,热得脸上红扑扑的。
不过他们清雪时都十分有默契的避开了美人蕉下,沈黛末昨夜兴起新堆的小雪人,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狸奴,狸奴爪下还有一只肥硕的雪老鼠。
“娘子掌管者一县几万人的生死,有时却还像个小
孩子似的。”白茶擦了擦汗“不过世界上有这么大的老鼠吗我见过的老鼠都只有半个巴掌大,这老鼠大的吓人,都快赶上我的手臂了,怕是老鼠祖宗吧”
“不知道。”阿邬摇摇头“不过娘子这么堆,一定有她的道理。”
“也对。”
屋内,生着一盆炭火,火星子在盆中噼里啪啦地爆开。
冷山雁手执一柄小茶匙拨弄着桌上的小茶炉,茶炉嘴里冒着滚滚的水蒸气,白濛濛的烟雾蒸腾着,里面茶叶、甘蔗、桂圆、红枣放在一起煮,既有茶的清香,亦有果的甜芳,在严寒冬日里饮上一口,所有寒意都被清退了。
他给正靠着窗边看书信的沈黛末倒了一盏,温声叮嘱道“刚煮开的果茶,等会再喝,小心烫。”
“好。”沈黛末低应了一声,翻看着驿丞寄来的信却皱起了眉。
信上说,今天有一批流放的犯人要途径寒山县,去往大姚和羌人领土接壤的边境。
原本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年年都有被发配的犯人,但是沈黛末看着信件上一个叫周桑名字的人,泛起了嘀咕。
周桑,这不是当初她去京城时,跟她同住在一个客栈里的学子吗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她连忙查看了对方的资料,没错,就是她。
当初沈黛末在客栈里和她打过几次照面,她为人清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