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苍静本就难堪的脸色,在听到沈黛末的声音后,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马氏听到沈黛末的声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沈黛末面前“大人多谢大人救了我们父子,如果没有您,我和静儿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这辈子都被许大户控制,永无天日,多谢您的大恩大德,请您受我一拜。”
马氏动情地说着,还不停地磕头。
沈黛末连忙将他拉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激动的马氏,问道“老人家,您还没有回答我,你们的钱被小奴卷走了,往后打算怎么活”
马氏叹气道“还能怎么办呢静儿会弹琴,我们就在街头卖艺吧。”
“卖艺”冷山雁蹙了蹙眉头,看向师苍静的表情有些许担忧。
他一边扶着沈黛末坐下,一边亲手为她斟茶道“说句得罪人的话,师公子仪容不俗,曾经又在金玉瓯里闯出了个名堂,贸然上街头卖艺,只怕要受不少委屈。”
马氏满眼感激地看着冷山雁,说道“不瞒郎君,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实在是,唉”
师苍静看着态度突然从刻薄转变为贤良的冷山雁,以及被他哄骗住的父亲,觉得既好笑又讽刺。
沈黛末也点了点头“我郎君说的对,男儿家一个人在外头闯荡,却是不安全,师公子,你还是再想想吧。”
师苍静低头自嘲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这样呢沈大人,你不用管我,我现在不是金玉瓯的艺伎,天大地大,总能有地方讨生活。”
“你、你这孩子,在沈大人面前你怎么突然犯起倔来了”马氏急得不行。
师苍静的脊梁绷地笔直,清雅脱俗的面容带着一丝易碎的倔强。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是因为她在监牢里戳破了他一文不值的骄傲吗还是因为她毫不留情,踹向他腹部的那一脚,太疼了
冷山雁的眼神淡淡扫在师苍静身上,说道“我曾经听妻主说过,师公子你们原先是从洪州被拐来的,为什么不写信回去,让家里人来接你们回去团圆呢”
马氏闻言顿时眼中含泪
“我刚被救出来就托人写了信回去,送信的人告诉我,我的岳父岳母早已过世,妻主师英七年前就因家业凋零而被迫离家谋生,音讯全无,如今老家空无一人,无人可以做我们父子的依靠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突然,沈黛末像是想到了什么,本就水澹澹的眼眸顿时变得如镜子般晶亮。
师苍静余光一直在观察沈黛末,看到她的眼神,自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仿佛一道光照了进来,有了小小的期待。
谁知沈黛末将脸往冷山雁耳边一凑,淡粉的唇几乎贴着冷山雁的耳廓,纤细的手指挡在唇边,低声私语。一身剪裁简单的雾蓝色衣衫,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涌动的晶莹浪花,衣袖细微的褶皱就是流动的涟漪,有一种百般难描的生动鲜活的美。
可这样的美,却像是隔着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师苍静隔绝在外,令他恍惚了一下,腹部似乎在隐隐作痛。
“怎么样”沈黛末说完,放下手,低声问着冷山雁,水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冷山雁看了眼师苍静,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但还是点点头“可以。”
沈黛末这才将想法告诉给师苍静父子“这几日我家中应酬颇多,既然办酒席,就免不了请艺人弹唱表演助兴,师公子若是愿意,这几日就来我家里弹几首琵琶曲。”
师苍